于是,几天以后,恰逢宇文静姝生日,李渊特地下旨摆宴庆祝,长孙舜华也以此为契机,专门在前一天入宫拜访。而房玄龄,自那天与李世民彻谈后,他好几天都激动万分,私下里经常拉着杜如晦一起喝茶,虽然半天都没说出一个字,可杜如晦分明瞧得明白,房玄龄内心的喜悦是藏不住的。
“如晦,你知道我有多激动吗?我知道我来对地方了,我选对了人!秦王府,果然是值得我们大展拳脚的地方!半生漂泊,想不到终于可以风云际会!康哉良哉,若鱼若水!”
是的,杜淹是他故意抛出来的一个饵,他就是想知道他的大王,李世民,愿意任用什么样的人,是看重才还是看重德。如他所料,李世民给出的答案正是他所想要的,这证明他没有看走眼,耗了这么久终于得到了想要的,教人如何不激动?也就从此刻正式开始,房玄龄打从心里真正认李世民为主君,肝脑涂地,不死不休!
此时,日中刚过,宇文静姝也小睡刚醒,听闻长孙舜华来访,急忙草草梳妆,亲自把长孙舜华迎至里间,并屏退左右,从容道:“今天是什么风,居然把王妃给吹来了,我这紫薇殿真是蓬荜生辉啊!”
长孙舜华顺势拜道:“哪里,昭仪言重了,是舜华懒散惯了,不常来拜访,直到昭仪生辰将近才想起临时抱佛脚,昭仪不会怪罪吧?”
宇文静姝笑着摇摇头,却反问道:“王妃是个大忙人,今天特地前来,不会只是为了给我祝贺生辰的吧?王妃于我有大恩,我一直谨记不忘,眼下也没有外人,有话不妨明言。”
“大恩言过其实了,不过举手之劳而已,何足挂齿。”长孙舜华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听闻昭仪生辰,忽然想起虽然陛下恩宠但终究三心两意,估摸着昭仪未免有些心意难平,但生辰本是喜日,所以自作主张提前来表祝贺,一起说说话,希望能让昭仪宽慰一二,那便是我最大的造化了。”
宇文静姝的脸上浮起一丝苦笑,茫然而无助:“心意难平确实有些,但也不会故意冲撞了这喜庆之日,分寸我还是懂得的。再说还有元嘉陪我,足以聊慰平生了。王妃的好意静姝心领了,多谢!”说着便冲着长孙舜华略微鞠躬示意,少不得长孙舜华也赶紧回礼,并道:“是呀,我差点儿忘了,元嘉那么懂事可爱,可谓是这寂寂后宫中的一缕阳光,实在难得,昭仪有幸!”
“是啊,有时候想想,虽然这辈子已生无可恋,但好歹还有元嘉,不然我真不知这一天天的该怎么熬下去。”一提起儿子李元嘉,宇文静姝就满心欢喜,脸色瞬间转阴为晴,却不料长孙舜华竟突然转口道:“确实,昭仪能有子如此夫复何求?只是,同为陛下血脉,元嘉再好再优秀日后也最多做个藩王,遇到宽厚的主君,小心些自可安享一生,可要遇到狭隘的,祸福难料啊!奈何昭仪硬是辞掉了陛下的封后之意,不然元嘉再进一步也未可知,到时岂不就是制人而非制于人了么?”
宇文静姝万没想到长孙舜华会说出这句话,一时间惊愕异常,但马上就强行平复了下来,笑道:“王妃真是爱说笑,现朝中文有太子,武有秦王,我们元嘉呀就是命好,辛苦事都让哥哥们做了,将来长大了就能安安生生地做个闲散王爷,天天吟风弄月的,岂不乐哉?你说是吧?”
长孙舜华也笑道:“可不,元嘉当然是命好,不过唯一不足就是太过年幼,若他能早生几年,凭着陛下对昭仪的恩宠,也未必没有入主东宫的可能吧?陛下那般喜爱元嘉,到时只怕就算你拦也拦不了了呀,昭仪以为呢?”
“怎么可能?现在东宫太子做的好好的,哪里会轮的上元嘉!王妃如此闲言碎语就不怕惹人非议吗?要是我禀报陛下,这秦王府只怕……”
“你不会!”长孙舜华斩钉截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