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并非如申屠所料,洪妻苏醒过来后,虽然无比悲痛,但变得异常冷静起来。她警觉到几日以来遭人监视,连夜间潜到她窗边的黑衣人也被她发觉了,但她佯装不知,没有露出任何异常的迹象,即使是办案的官差再三询问,她也只是出示了绑匪留下来的那封信,更没有指控任何人。
洪妻没有指控申屠,这让申屠甚感庆幸,也颇感意外。很多天过去了,探子没有发现洪妻有任何异常举动。申屠开始觉得自己是否是多虑了,但他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仍然不敢放松警惕。
终于有一天,探子突然跑来汇报:“大人,洪妻刚才带着简便行李,出行了,说是回娘家。”
申屠问:“你看清楚了?”
探子答道:“小人在她家大门亲眼所见,还听见她们的对话,很清楚,说是回娘家。”
申屠问:“带几个人?”
探子答:“只有一名丫环随行。”
申屠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吩咐道:“好,你立刻带几个人跟着,她到那,你就跟到那。有情况随时回报。”
探子领命,带上几个帮手快马追赶洪妻去了。果然,探子很快就快马回报,发现洪妻往京城方向去了。
申屠急忙把师爷找来商量道:“看来洪妻是要上京告状。”
师爷道:“大人的官品比本地知府还要大,她不敢在这里告我们。幸好大人明察秋毫!”
申屠说:“你赶快找些江湖中人,扮成劫道的,路上截住她。”
师爷问:“大人要怎样处置她?”
申屠沉着脸想了一会说:“若找不到状告我们的材料,则放了。”
师爷又问:“若找到了呢?”
申屠咬咬牙,狠下心说:“那就灭了她。事到这一步,多杀一个也没有什么不同了。活着也是痛苦,唯有死才是她的解脱。”
师爷打了一个冷颤,忽然间觉得申屠大人很可怕,但一切又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便领命迅速离去。
当洪妻的马车行至荒山野岭路段时,忽然狂风大作,从林子里窜出一伙手执利刃的蒙面强盗,将一行拦住。还没等反应过来,洪妻、丫环连同马夫三人就被团团围住,绑了起来。绑匪将她们搜了个遍,也没有找到可疑之物。
正当众人迟疑时,师爷上来了。他也蒙着脸,只露出一双狐狸般锐利的眼睛,低下头去检查车底,果然从车底下找到一个小包裹。打开一看,是一本册子,上面密密麻麻记满诸多官员、商人的盐货来往记录。其中就有大量与申屠有关的条目。这正是他们一直以来所担忧的东西,若真落到他人手里,不是人头落地就是一生受人要挟控制。
这让师爷直冒冷汗,心想:“还是申屠大人明察秋毫,直觉惊人。难怪入仕三年,便由底层小官升至三品,非常人能比呀!”他彻底相信申屠大人的决定,必须痛下杀手,以绝后患,便耳语匪首,示意处理掉这三人。
于是,匪首下令将马车推入山崖,再将三人押入密林深入。师爷吸取上次的教训,在荒远处,命众匪挖了个深深的大坑。下手前,师爷上前对洪妻耳语说:“我必须让你死得明白。你夫君要挟申屠大人,所以申屠大人命人绑架你儿子,只想逼你夫君不要供出。然而,你的儿子又撕下绑匪的面巾,识破绑匪长相,因此绑匪不得不杀之灭口。现在,申屠大人又要杀你,是因为你也要挟了他。一切都是不得已!你不要怪我,我只是执行大人的命令。你有什么要说的?”
洪妻吱吱唔唔地说不出话来。师爷愣了一下,才想起她的嘴巴还堵着,便扯下她嘴里的那团布。
洪妻很疲惫,长吸一口气,轻声说:“你过来,我有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