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马车,春蔓终于忍不住了,“主子。”
楚韵抬眼看她,“怎了?”
春蔓满脸好奇,“您不惊奇么?那位道人怎长得那般模样?”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有什么可惊奇的。”楚韵甩了甩帕子,有几分懒散。
夏荷和春蔓对视一眼,小声地交谈起来。
就这么回到了府里,两个小丫鬟的谈兴依旧不减,还将这事说给了秋梨听,这下三个小丫鬟凑在一起叽叽喳喳说起来了。
楚韵歪在榻上嗑瓜子听她们说着话。
没一会儿,燕青瑜也闻讯来了,他是从子墨的嘴里听说了的,一进门就问,“母亲,那位夫子真长得如儿子一般么?”
他满脸兴奋,楚韵将他抱到榻上,笑着说,“是啊,泓初道人长着一张娃娃脸,和瑜儿一般脸嫩,看着像个孩童。”
燕青瑜眼睛都亮了亮,“娃娃脸啊!”
一旁三个小丫鬟觉得主子这个形容很贴切。
楚韵给孩子喂了一口****,“明日你和母亲同去,就能见到夫子了。”
燕青瑜顿时小脸纠结成一团,“啊,见夫子啊。”
看他满脸不情愿,楚韵不由捏了捏他的小脸儿,笑着嗔他,“我倒是将你养成了个不受管束的皮猴儿了。”
燕青瑜捂着脸撒娇,“哪有,瑜儿是母亲的儿子,哪里是皮猴子!”
楚韵笑起来,过了会儿,才搂着孩子说几句真话,“母亲也想让瑜儿有个无忧无虑的童年,但如今是多事之秋,谁也不知日后是个什么光景,现如今便多做几分准备,多学些东西总是没坏处的。”
室内一时静默,屋子里伺候的人对视,不知主子为何说出这样的话来,皆垂首不言。
燕青瑜不明所以,但感知到母亲心情不愉,便也安静地窝在母亲怀里。
楚韵的担忧不无道理,这姜朝自太上皇时期开始崇文,对文人万般推崇,及至当今圣上,这种崇文的大环境已经持续了二十年有余,朝堂上文臣压制武将,朝中武将处处受制,姜朝驻守在外的武将更是被死死摁在原地动弹不得,十余年来连调动和封赏都无,边疆镇守的武将皆年事已高,那位甫一开战就被杀了的将军更是已有六十的高龄,日常生活都难自理,更别提上阵杀敌了。
太上皇励精图治,是个有手腕有手段的人,能压制住草原上的各部落,但当今圣上继位足三年,却没看出有明君的风范来,大事小情上虽能不出错,但也仅止于此了,更大的作为却是没有了。
如今辅政的几位内阁大臣皆是先帝留给当今圣上的老臣,忠诚才干自不必说,但安内有余,攘外却是不足的,没听说过让内阁大臣上阵杀敌的。几位大臣和圣上关在小黑屋里商议,满朝这么一打量,顿时发愁起来,这满朝就找不出一个能打仗的武将来。
崇文的风尚盛行,武将也跟着学起了文人的做派,满口的之乎者也,时不时聚个会喝点小酒做点酸诗。
这日,姜宣帝突然来了兴致,带着几位内阁大臣就往演武场去了,整个演武场都沸腾起来,但姜宣帝来得快,演武场众人也只来得及列队欢迎。
姜宣帝兴致很高,当即就让各卫队进行一场比武,他还设下了奖项来鼓励众人的积极性。
比武开始了,但姜宣帝坐了不到半刻钟就怒而离席,拂袖而去。
当晚,兵部的大臣们就排排跪在了正阳殿外请罪,大头小脑的都没落下,都跪着请罪。
正阳殿里姜宣帝发了好大一通火。
皇宫的主人心情不明媚,整座皇宫那就没人能痛快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