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楚韵出嫁的日子,窗外还乌漆抹黑的,楚韵就被夏荷和春蔓从暖和的被窝里挖起来了。
喝了清肠胃的药汤,跑了几趟厕所,楚韵手软脚软地坐在木桶里,任由丫鬟们给她洗刷刷。洗漱干净后,楚老太太和楚夫人联袂前来,端着一碗荷叶莲子粥,看着她吃下。
因为要到傍晚男方家才会来接人,所以楚韵吃了午饭后还小睡了一会儿。然后就是漫长的装扮时间,楚韵坐在梳妆镜前几乎要睡着了。
“小姐,睁眼看看吧。”春蔓惊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楚韵顿时一个激灵醒了。
黄铜镜中,一张化着浓厚妆容的旖丽的脸庞显露出来,楚韵板着张脸,也不敢笑,就怕脸上厚厚的粉会扑簌簌地掉下来。
房间里的女人们都在说着喜庆话儿。
尤其是楚老太太的三两个至交好友,几个老太太围着楚韵夸个不停,笑意从皱纹里漫溢出来。
楚韵拉着楚老太太的手,“老太太,我好看么?”
楚老太太一个劲儿地点头,“好好好,我的乖孙岂能不好。”说着却是红了眼眶。
边上的人见势不对,忙拉着老太太岔开了话头儿。
楚夫人眉眼之间依旧是淡淡的,只是脸上有几分笑意。
楚韵不想在这大喜的日子给自己添堵,见周围的人都不爱搭理亲娘,只好捉了她的手,说了几句话。
几位夫人见状不由面面相觑,往日只见过别人家的亲娘拉着女儿叮嘱的,今儿个却见女儿拉着亲娘嘱咐的,也是稀奇了。
她们哪里知道更稀奇的还在后面——
新娘子的大哥没回来!这新娘子可怎么出门子啊!孰料,还有稀奇的呢,新娘子挽着楚老太太的手踩着红毯就出门子去了!
来参加喜宴的一众人真真儿是长了见识。
楚韵挽着楚老太太的手,听着老人哼哧哽咽了一路,只好在盖头底下不停地说着好话哄老人,直到出了楚家的正门,老太太才被哄好,然后站在门内,看着乖孙被新郎官背进了喜轿里。
坐在喜轿内的楚韵心里也不好受,忍了几忍,才没掀帕子回头看,新娘子出嫁当天是不能回头的,兆头不好。
一路敲锣打鼓地到了兴宁伯府,鞭炮声震耳欲聋,楚韵下轿,被一只宽厚粗糙的手扶着前行,在旁人接二连三的贺喜声中,楚韵恍惚间有了几分自己“真的嫁人了要有家了”的真实感,她猛地攥住了扶着自己的手掌,脚下也有几份迟疑。
燕长宁察觉到她的迟疑,手上用力回握她的手,拉着她往前一步一步走去。
楚韵抿了抿唇,不能回头,回不了头了,这样想着,她跟着这个拉着自己的手的男人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拜堂是个庄严的仪式,三拜堂后,楚韵被人扶着去了新房,她刚松了一口气,身体放松下来。
就被一个低沉悦耳的弄得紧张起来,“我着人去小厨房为你置了一桌饭食,你先用着。”
楚韵一时有点儿懵,迟疑着问道,“相公?”
燕长宁挑了挑眉梢,看着自己新婚的小妻子,“嗯,是我。”
边上伺候的春蔓和夏荷低着头红了脸,小姐和姑爷也没说什么,怎么就这般羞人啊。
楚韵想了想,说道,“你且去前头陪客吧,少吃些酒,我等你。”
“嗯。”燕长宁应了一声就走了。
见姑爷走了,守门的仆妇关上了门,春蔓顿时活跃起来,“小姐!”
夏荷拉住春蔓,嗔怪她,“该改口了,叫夫人。”
楚韵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