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水准,她毕竟是个小学都没读完的女人,这样已很难为她了。……”
天渐渐地暗淡下来,吴鸣闷着不回话,转头看身后一群员工围着的炭火堆在抢食着,又回过来看看手中的两只烧烤叉,知道烤玉米棒子很慢,就将穿着火腿肠的那支拿起来嗅了嗅,口水直冒出来,因胃里空荡,一种强烈的饥饿感迫使吴鸣不顾热烫而小咬了一口。脑子里根本没想陈培维的话,反而在怨着老板娘麦惠玲小姐:谁让你中午那么省?饭做一点点,每人只有一小碗。说是十五要吃餐素,晚上你那最便宜的山水啤酒和荤食我就不客气了。
朱大冒烤了一串鱼干,拧了支啤酒来向陈培维敬酒,同时向吴鸣也扬了扬手中的瓶子。吴鸣不客气,也扬了扬,咕咚咕咚几大口下去,大半支啤酒就落肚。也许是坐得离炭火太近或喝了啤酒的缘故,吴鸣很快脸红脖子粗,汗液正沾湿着衣襟,就将衬衣的纽扣解开几个,用大无畏的精神将火腿肠消灭到肚子里,再拿空叉去找些易烤的食物,却已找不出些什么品种。吴鸣记得有十来个品种,可眼下只剩下鸡翅和青菜,就有点索然起来,只怨手脚不够快,也怨员工们如恶鬼出山,更怨老板娘小气得过分。因为那些东西送过来时,吴鸣就觉得会不够吃。他给所有的东西估了估价,山水啤酒包括瓶盖的中奖,也绝不超过二百块钱。
吴鸣很不情愿叉起几只鸡翅,烤了烤缩回来用小排刷蘸了些花生油刷着,撒了些糊辣粉和辣子末,知道油里面已摻了食盐和酱油,就又伸过去烤。见陈培维又在向朱大冒宣导着以公司为家的思想,料想朱大冒也有些心烦,便过去解围,拧着刚开的一支啤酒,冲他扬了扬:“陈老板,你放心,说这说那,就这么句话,公司发展得好我们就可以多拿奖金。工作长久也有保障,说来说去,为人就是为己,大家说是不是。”
金山、朱小冒、他妹夫等几个都笑打着嘘嘘:“那是,那是。”有几个业务员想说,因嘴巴里有食物就一个劲地点头,苏调不喝酒,见吴鸣开了场,就用业务知识对他部下的员工劝解和告慰:“底薪高的也好,低的也罢,我只希望莫让老板失望。高的要保持,低的迎头赶上。做业务其实就是看自己的本事。”苏调说话很快,略带有少少的结巴:“做业务也就是显示你做人的能力,会不会做人经过一段时间就能证明,我没什么好说,希望一女侍一夫,不要有别的想法。”
吴鸣和朱大冒听着憋气,把手中的啤酒喝完,叉上烤好的东西吃尽,仍觉肚子里还空着,就小声商议着待会儿出去吃点东西,要不晚上撒几泡尿,肚子里就空得胃酸直往上翻,饿坏着自个的身子,那才不合算。
两人小声嘀咕着,大门口一束摩托车灯光照来,所有的人都眯着眼睛去看,待车开近些,才见是麦惠玲载着大女儿赶来。大女儿花费六万块进了中山大学,学校有事是刚到家的,学的是经济管理学,说要帮助父母,以后把厂子搞好。
麦惠玲和大女儿到她母亲那过节,孤单老人一人又不愿意离开祖屋就去与她同过节,过完节赶来,见已有人停下了手中的操作便道:“嗬,就吃饱了?待会儿还要月饼发呢。”她说着,由女儿把车停稳,就到大圆桌上看还剩下什么东西。见还剩几只鸡翅和一小把青菜,就劝吴鸣和朱大冒再吃。吴鸣摇摇头,朱大冒说:“不了,我们吃得太饱了。这不,都吃完了,你都没得吃了。”朱大冒普通话不标准,家乡口音很浓,他弟弟和妹夫听出那是含有讽刺的意思,便跟着笑笑。
吴鸣毫无表情,看着麦惠玲把剩余的东西串了两串伸到炭火上去烤着,就起身离去。朱大冒跟在后头,朝大门外走去。李运峰见了,如熊猫叼着竹叶似地一边吸着青菜,一边问:“去泡妞吗?那可得等等我噢。我正想去借几本书来看看呢。”其实他只想有个伴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