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上一朵漂亮的花,这衣服便不再是破的了,而变得更好看,更新颖。
我闭上了眼睛,等着他抓起茶几上的茶杯掷过来,或者走过来给我两个响亮的耳光,但我等了良久,没有一点动静,睁开眼来,见他仰面坐在沙发上,叼在嘴上的一支烟已经熄灭,被咬得变了形。
我再次往门外走,而那个酷酷的男子依然一动不动的挡住我,我忽然抬起一脚踢在他的裆下,只见他顿时痛苦得弯下腰去,冷峻的脸庞也因为痛苦而变了形,像被扭成一团的纸。我从他身边直奔过去,出了门。
空气中没有一丝风,烈日像火一般炙烤着大地,马路上的水泥似乎都要溶化了,散发出一股热腾腾的蒸汽。街上没有多少车辆,更看不到几个行人,我在寂寞的街道上奔跑,只一会儿,便热得忘记了哭泣,它们全化作汗水从我的脸上脖子上流下来,我恨不能像一条狗似的伸出舌头来喘气。也许呆在家里比较好,至少有清凉的空调,不至于热得像一条狗。近处的街道边连一棵树都没看到,找不到一丝阴凉,也许我该找个超市去吹吹空调,或去一个咖啡厅、饮冰室喝一杯清凉解火的咖啡也好,冰水也好。但我此时只想一个人,不想去有人的地方凑热闹,我看到旁边是这个城市最高的大楼,于是乘坐电梯,直来到楼顶。
上次来这里还是跟冼兰兰一起,她的店子就在对面的楼上,一个月前,我跟她坐在阳台眺望这个高楼,看着蓝色玻璃窗上映着的太阳像一个火球在旋转,她忽然说,不知站在那楼顶是什么感觉,我还没上去过呢。
站在那上面是什么感觉?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我想起李白这首诗来。我曾经上去过多次,并没有觉得高处不胜寒,但吹着轻风,任它吻着你的肌肤,抚摸着你的长发,自有一种特别的感觉,那是一种春风十里的沉醉,是白云舒卷的飘逸,是绿水长流的自在,是小桥飞渡的安闲。高处和低处是不一样的,你放眼望去,世界尽在眼中,有时候我就忍不住会有种想要跳下去的冲动,如果我用鸟的羽毛做成一副翅膀,我是不是能够飞……如果有一天,我想离开这个世界,我一定选择从这里跳下去,因为在人生的最后,我可以尝到飞翔的滋味,我可以在最美丽的体验中死去,然后让鲜血溅成一朵绚烂的花……
冼兰兰有恐高镜,上得楼顶,就不敢站起来了,坐在地板上,还觉得天旋地转,说好晕,我拉着她去楼边看风景,死也不肯,吓得向我求饶,差点没哭出来。那让我无比扫兴,只得下来。她说,这么高,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上面,你不害怕吗?
我说,有什么好害怕的?又摔不下来,有很高的护栏呢。何况就算摔下来,也没有什么好恐惧的。
你真奇特。不知她是夸赞,还是讥讽的说。
我是奇特吧。我想。站在那上面,我有时会把自己想像成女王,世上芸芸众生无不对我顶礼膜拜。从那时起,我就有个理想,希望有一天,我有用不完的钱,那我一定要站在上面向下撒钱,然后看着地下那像蚂蚁一般密集的人群,面对从天而降的红色钱雨,惊喜得尖叫,他们仰面向天,接着,捡着,争着,抢着……那才是富有的极致,是最浪漫,最让人开心到疯狂的事。
我再次站在楼顶,强风已经吹干了我的眼泪,此处的太阳似乎也变得温柔了些。人生到此,为什么不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呢?我喜欢飞翔,但如果跳下去,就不能做别的事了。我喜欢撒钱,那就撒吧,要想有用不完的钱,那不知到何年何月才能实现,也许永远也不能。那何必等?现在就撒,用钱买自己最大的欢乐,为什么不可以?我把包中的钱拿出来,可惜只有两三千块,那就这么多好了,我嗷的大叫一声,把钱全部撒出去,那些红色的百元大钞在风中飘荡,像一些飞翔的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