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子?她忽然一脸茫然,看着我,目光散乱,她已经看不见我,茫然的说,不,我不是他的妻子,我没有嫁给……我没有嫁给……他死了……
她转过身去,走进院内,脚步轻盈,身形飘忽,消失在月色里。我忽然感到寒毛直竖,刚才这女子是人吗?她会不会是鬼?想到鬼字,一股寒气直从脑门侵入,透进心底。此时如果可以选择,我宁可刚刚面对的是何方的老婆,只要是人,我就并不害怕,是何方的老婆又如何?不就多了一张纸吗?那并不能代表什么,爱情才是两人在一起的唯一理由,爱情才是最理直气壮的。没有爱情的婚姻难道不都是一种罪过吗?两个不爱的人整天在一起,除了互相折磨之外,还能有什么?
我忽然生出许多勇气了,也从没有如此刻这般对他爱得深切,我曾经以为爱情可以游戏视之,只有此时面临生死相离,才知道,拥有你所爱的人,是多么难能可贵。如果何方活着,我不能轻易放弃,我也不要再这样偷偷摸摸,我要嫁给他,我要获得幸福,也要让他幸福,人生中所有的幸福都是自己争来的,没有人能够给你。以前我以为爸爸能,但他给我幸福了吗?其实没有,我有时甚至想,也许我一生的不幸,就是因为有他这个爸爸。
那天爸爸回到家,我气冲冲的向他嚷,是不是你干的?是不是你?!我的喊声里充满了愤怒,也许我从来没有这么发过火,他被惊住了,同时感到伤心与愤怒,我就像一只被不断吹着的气球,砰的一声爆炸了,虽然破碎成千片万片,但那声爆裂声,还是把他吓了一跳。
你疯了吗?
我疯了?我如果疯了都是你逼的!你为什么要这样?
我怎样了?
爸爸,你别装了,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冼兰兰没有得罪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爸爸看了我一眼,没有再说话,他沉静的退后两步,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又从茶几上拿起一盒烟来,轻轻一弹,从中抽出一支,叼在嘴上,拿出手枪形的高级打火机,啪的把烟点燃,好整以暇的抽了一口,悠然的在空中吐出一个烟圈,顿时青烟袅袅升起。曾经有一段时间,我特别喜欢看爸爸抽烟的样子,他是一个英俊的男人,眉眼之间有一股英气逼人,抽起烟来,自有一种特别的韵味,似乎挥洒间,有周朗赤壁,谈笑间强橹灰飞烟灭的潇洒。我有时对着那袅袅升起的青烟,数着它们的圈数,在淡淡的青色间,似乎看到变幻莫测的风云。但我此时哪有心情欣赏他的从容,我甚至恼恨起来,再也顾不得礼貌,走过去一把抢过他嘴中的香烟,就要掷出去,想一想却放进嘴中,恨恨的抽了一口,一股辛辣的味道直刺心肺,却又过瘾之极。似乎心中的所有皱褶都被熨平,胸口郁结的块垒全被浇透,我忍不住又狠狠的抽了两口,直到呛得咳嗽起来。
爸爸冷冷的看着我,说,你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都变成什么样了。
我变成这样子,还不是你逼的?!
抽烟也是我逼的?他嘲讽的说。
你没逼我抽烟,可你做了逼我忍不住要抽烟的事。
哦,那说说看。
冼兰兰没有得罪你,你为什么封了她的店子?谁都是为了吃口饭,容易吗?你这是欺人太甚……
你给我住嘴!他忽然暴跳如雷,猛的一巴掌打掉了我手中的香烟,我看到一缕青烟直飞出去了,掉在沙发上,不一会儿,就闻到一股皮子被烧焦的臭味。他全然不顾十来万的沙发被烧出一个洞来,一只手点着我的鼻子,兀自气得颤抖,大声说,别跟我提冼兰兰,亏你还有脸提冼兰兰!
我没想到他会发这么大的火,我感到震惊,更感到伤心和愤怒,我也大声说,我为什么不能提冼兰兰?她是我同学,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