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请稍安勿躁,从今以后,我孟某人与端穆郡主夫妻之情恩断义绝!这个孽种——”孟玄凌突然用银针狠狠地划伤婴儿的右脚,道:“只是跛子罢了!”
周围的人拍手附和,只丐帮众弟子默不作声,他们当中,就有一些弟兄是残疾人,如今看孟玄凌这般虐待婴儿,心中均皆不平。
听到婴儿凄厉的哭声,赵赟目眦欲裂,倏地跃起,拔下发簪,运劲疾刺,冲向孟玄凌。她这时不管不顾,只脚踏八卦阵法,步伐迅疾,只攻不守,却是将背心露了破绽。待到她伸手去夺儿子,却被一道凛冽的掌风扇倒在地。云霄子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只是盯着赵赟。赵赟知晓这是师父的“落日熔金”掌法,目色悲戚地看向云霄子。猛地喷出鲜血,只伸手擦了擦,便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冷静道:“把儿子还给我。”孟玄凌依旧拿着那滴血不止的银针,冷酷的笑着:“你自己来拿,你走过来,只要你能走过来,我就把他给你。”赵赟面色沉静,一步一酿跄地走了过去。
丐帮帮主孙自鑫实在不忍,道:“孟庄主,孩子是无罪的,你就把他还给郡主吧......”
孟玄凌冷哼一声,道:“孙帮主说的轻巧,我的妻子,在外面跟别的男人生孩子,难道我不应该施以惩罚吗?不然的话,我面目何存?”
“孟庄主这么做是可以理解的,孙帮主何必帮外人说话?”说话的是北冥派掌门叶荟阑,她性格冷酷,极尊礼教,对于赵赟这般行为,最为厌恶。
孙自鑫心中百感交集,一来他曾受过郡主恩惠,了解赵赟的善良高洁,二来他幼年曾遭家人虐待,实不忍看年幼的婴儿遭孟玄凌虐待。
赵赟就快要接近孟玄凌了,可没想到的是,此时的叶荟阑突然发难,右手伸出,一条莹白的细鞭抽甩而来,袭向面门。赵赟侧身回闪,左腕夺出,她的左手戴秘银护腕,百刃不侵,坚硬无比。她左腕使力,细鞭盘绕而上。叶荟阑运劲于鞭,赵赟回身带力。但赵赟原先已受内伤,力道不足,登时泄了下去。赵赟知在这么纠缠下去,自己精力会消耗殆尽。思索之间,斗生一计。只见她右手复叠于左手,运转“西癸神功”,竟是要将叶荟阑的内力吸噬而尽。叶荟阑只觉内力流失,似是吸盘粘着自己,进退不得。赵赟纵身前往,细鞭也被她带走,在离孟玄凌距离足够近的时候突然撤力,将细鞭带向孟玄凌。突生变故,孟玄凌不自主出手阻挡,左手一松,赵赟便乘机夺走儿子。
又一道闪电劈过,雷声轰鸣,赵赟心疼地抱着儿子,狠狠地盯着这些所谓名门正派的人,直到最后,目光聚焦于云霄子身上。“莫云霄,枉我对你一片情深,你只这般嘲弄与我!从今往后,你我之间,恩断!义绝!”她扯下束发的最后银簪,割裂了一截衣袍,扔在地上。青丝散乱,闪电划过森林,惨白的面庞,嘴角挂着血痕,却如厉鬼一般。
孟玄凌见赵赟意欲下山,决定不留活口,大声道:“不能让她走!这件事需死无对证!”其他人听到无不赞同,唯丐帮一派沉默不语,而云霄子早已消失不见了。
赵赟有伤在身,无法尽力施展轻功,加之手抱婴儿,速度已然减缓不少。不多时,赵赟已走近了悬崖。怀中的婴儿哇哇地哭着,赵赟用当年娘亲做的手帕轻轻地裹住儿子受伤的脚,疼惜地吻了吻儿子的额头,咬破手指,在襁褓内写上一个血字“穆”,柔声道:“孩子,希望能有人救下你。”这时,孟玄凌等人已然赶到,赵赟突然释然地笑了起来,但那笑声听起来却像是有无数仇怨,歇斯底里。
闪电裂空,笑声戛然而止,赵赟血泪阑干,抱着儿子,转身跳下了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