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破身份,陇国公丝毫不在意,自徐香铭把真正的账本交给秦钟之后,涪陵阁便没打算再对秦钟隐瞒大东家的真实身份。
“生的倒是真俊俏。”
对于这个能把自己女儿气的一天没吃饭的小秀才,陇国公早就抱着极大的兴趣,今日见到真人,不禁感慨:“这男人能长成这样,我还是头一回见到。”
一番话惹得场内轻笑连连,秦钟却不以为然,权当这是对自己外貌的褒扬。
笑过之后,陇国公指了指坐在他对面的一位老人,对秦钟说道:“这位便是当朝庸国公,占了阁子里两成干股。”
介绍完,陇国公端起茶杯吹了吹气,说道:“既然账簿是你查的,那便把问题当众给我们说一下,也让我们几个清楚清楚最近阁子里的收益。”
这事不简单。
秦钟低头偷瞄了几眼陇国公,又看了看对面那名正在打瞌睡的庸国公,心中打起了算盘。
这明摆着是陇国公要找人算账,把自己给拉过来当起了活算盘,自从来到这世上之后,秦钟便发誓这辈子要活的安逸潇洒,可没想到这前脚踏进了涪陵阁,后脚说不得就要踏进阎王殿了。
两个国公,是他能惹的么?
还有坐在一旁不显山露水的那名年轻人,这涪陵阁除了陇国公府,每月银子的流向最大的统共两处,一是庸国公府,二是江东道。
凭秦钟对江东道的了解,有资格跟陇国公府一起做生意的,只有就藩在江东的永安王,永安王可是当今圣上的亲叔叔,那么这个年轻人到底什么来历,根本不用秦钟多猜了。
正当秦钟左右为难时,陇国公放下茶杯,开口道:“说啊,一五一十的全给我说出来.....记住,是全部。”
这就是把人往绝路上逼了。
秦钟心想,既然你陇国公有胆气跟这几尊大佛撕开脸皮,好歹我也拿了你的月俸,出了事你还不得罩着我?
于是秦钟不再纠结,走到大堂中央,朗声开始把之前查清的银子走向全部报了出来。
“去年三月,四万两银票折成现银,送往江东大钱庄,原本预计进出之后收益九万两,最后送回来的,却只有七万两白银,六月分红,这七万两便折成三份,一份送往庸国公府,一份送往江东道。”
顿了顿,见堂内没人说话,秦钟便接着说道:“去年九月,阁子里和城里最大的珠宝行对价,发现账目不对,绝大部分购进的珠宝全部被虚抬了价格,阁子多付了十二万两白银。”
陇国公打断了秦钟的话,看着对面打着瞌睡的庸国公笑道:“老大人,我没记错的话,那珠宝行,您家可占了足足六成的干股。”
陇国公话音刚落,秦钟便再次开口。
“今年一月,六万两银子不知去向,最后只查到送往万宝钱庄,然后银子便不见了,但账目上却还清清楚楚记着那六万两算在了去年的支出内。”
“今年四月,五万七千两白银不知去向。”
“诸如此类的不翼而飞多如天上繁心,大大小小数百项。”
“自涪陵阁开张以来,一共丢了足足七百万两白银!”
啪—
陇国公把手中的茶杯摔了个粉碎,气极反笑道:“这就是你们这些人的做派,我御某人真是瞎了眼,当初竟然跟你们合伙做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