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这样的阵势,史朝义顿时心中一寒。但还是尽力摆出一副茫然的样子,向安庆宗问道:“公子,这是何意啊?”
安庆宗冷笑了一声:“朝义,明人不说暗话。我刚才若是慢上片刻,就该被你一剑斩于马下了吧?”
“安公子说的哪里话?这样的玩笑可开不得。”史朝义依旧装糊涂。
“实话跟你说吧,我弟弟身边早就被我布下了眼线,”没有理会史朝义的强辩,安庆宗自顾自地说着,“你信不信,他派黑一送给你的那封信,我可以背给你听的。”接着,他当真开始背起了那封信的内容。
这一次,史朝义再也演不下去了。等到安庆宗背完了那封信,他便叹了口气,满脸无奈地道:“公子,我只是想保护我的妻子而已。”
“那我呢?我只是想活下去!”安庆宗怒吼道。
史朝义愣了愣,然后点了点头:“公子您说得对,我为了我的家人要杀您,已经是自私的做法了,还给自己找什么托词呢?不过您杀了我以后,可别对二公子掉以轻心,为了杀您他可是会无所不用其极的。”
“这个不用你废话,”安庆宗大手一挥,“说不定这个时候,我那二弟已经先你一步去阎王那里报到了!”
“您安排了对二公子的刺杀?”史朝义惊得瞪大了眼睛。在他的心目中,这位大公子虽说蛮横霸道,但对付人的手段却从来算不上狠辣,他父亲安禄山就常说他“妇人之仁”。
但就是这位妇人之仁的大公子,如今却满脸杀气地说要杀掉自己的亲兄弟,究竟是兄弟的背叛伤了他的心呢?还是他之前一直都在演戏呢?
沉默了许久,史朝义才终于释然地叹道:“公子果然是安将军的儿子啊,是做大事的人。给我个痛快吧。”说着,他闭起了双眼,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若是一对一,这些护卫自然不是他的对手。但现在对方十倍于他,他已经毫无取胜之机。而他的马又摔断了腿,想要逃走也是妄想。
于是史朝义便放弃了抵抗。他觉得安庆宗说得对,在场的人都只是为了看似卑微却又艰难的愿望坚持着,总要有人死,既然对方棋高一着,那自己就认了吧。
安庆宗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转瞬间便消失不见。他猛地一挥手:“动手!”
话音未落,十几柄雪亮的长刀便铮然出鞘,在空中交织成一张灿银的刀网,尽数朝着史朝义斩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史朝义的身后突然亮起了一道水蓝色的光彩。那光彩似真似幻,如一层轻纱般裹住了史朝义的身体。
这光影看上去不堪一击,但那些新发于硎的刀刃刚与之相触,便伴着一声声清脆的响动脆裂成数段,接着被反震之力抛入空中,如天女散出的银花。
刀刃的碎片纷纷落地,蓝色的光影也悄然消散。安庆宗的护卫们纷纷将断刃举到胸前,将目光投向了史朝义的身后。
在那里,面带笑意的洛淼正端坐在马上,手中水波般的龙啸刀斜指向前,遥遥地指向安庆宗。
他胯下那匹高大的白马轻轻地打着响鼻,慢悠悠地在原地踱步,显得很是随意。
“叶护殿下,”安庆宗的双眸微微一缩,“怎么?我们家的家务事,您想来管上一管?”
洛淼收敛起了笑意:“安公子此言差矣,史将军可是陛下下旨赐封的朝廷命官。公子想要他的命,怎么会是家务事?”
“殿下是执意与我为难了?”安庆宗的脸冷了起来。
“如果公子执意要杀史将军,那么就当做是如此吧。”洛淼不卑不亢地说道。
“好,好,好。”安庆宗连说了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