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木清进门一看,只见屋里正坐着几人,为首的是位锦衣公子。杨木清认得,正是那日湖心亭中之人,于是便笑吟吟地上前施礼道:“真是好风送客至,邀君入茅屋。一别多时,没想到公子竟然寻到这里来了,莫不是要在这儿听杨某再说上一段江湖奇闻。”
云帆拱手还礼道:“杨先生真是料事如神,云某今日便是来听逸闻轶事的。怎奈杨先生不在,这位小哥便给我们讲了,只可惜他只讲了一半便不愿再讲。惹得云某好奇之心顿发,还好杨先生来了,能为我们继续说下去。”
杨木清眼角瞥见杨华一脸欲哭无泪,心中顿觉不妙,忙说道:“杨某别的不会,那胡诌的故事倒是装了一肚子,不知公子想听那一段?是西厢记还是平辽传?”
“我想听的是——科举案。”
杨木清眉毛一挑:“杨某未曾涉案,怎知内情,又怎能讲给公子听。”
“那个顾青山呢?如今身在何处?”云帆的折扇轻轻在手中敲了两下,笑得跟猫儿似的:“杨先生千万不要隐瞒,你这小厮刚才已经说得七七八八了。”
杨木清转头瞪了杨华一眼。杨华哭丧着脸说道:“是他们诓我说的。等我察觉时已经说了很多。”杨木清叹了口气:“罢了,天意如此。你们既然能寻到这里,想必也是老天指引。”
“不是天意。是陈一言跟我说的,他让我来找你。”
一听是陈一言推荐之人,杨木清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坐下说道:“既然是陈大人推荐之人,公子若是愿听,杨某知无不言。”
“这顾青山乃是何等人?”
“杨某觉得,他是个奇才。此人天资聪颖,勤奋好学,上通天文,下知地理,中晓人情世故,尤精于排兵布阵,布局谋策。若放在乱世,定能成就一番事业。”
“那与先生相比如何?”
“皆是天涯沦落人。”
云帆笑了,淡淡说道:“犹记得当日杨先生在湖心亭中痛斥科举之弊,怎么今日对这科场舞弊之人,竟如此怜惜呢。”
杨木清闻言愣了一下,随即认真说道:“公子真是知晓不少事情。顾青山固然参与科举案中,但只是拿人钱财而已。相比那些为一己私利,丧尽天良之人,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听说这顾青山每年都卖了不少文章,甚至连不少状元文章,也是出于他手?”
“状元文章出自何人,杨某也未曾知晓。只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顾青山的文章,天下少有。”
“既然如此,他为何不去考试呢?何必每次都为他人做嫁衣裳呢。”
杨木清抬起头看,目光幽暗:“他不是不去考。而是不能考。”
“不能考???”
杨木清的脸上露出无奈之意:“因为他是乐奴之子。公子应知,在我龙纹国,贱民不可入仕。”
云帆一时无话,沉默片刻才说:“杨先生知道顾青山住在哪里吗?在下想登门拜访。”
杨木清微微点头:“自此处出发,西行不到一里,有小院一处,院内有瓜架一座,老树一棵。那儿便是顾青山的家。”
“多谢杨先生,告辞了。”
将云帆等人送走后,杨木清呆呆地立在门外,眼神穿过翠绿的竹林,消失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杨华此时蹭到他身边,不解地问道:“公子,你不是说顾青山的事情不能说吗?你怎么什么都告诉他呢?”
“你知道那个赶车的人是谁吗?”
“不知道”
杨木清转过头来,脸色一片严肃:“是木晓通将军。”
杨华闻言吃了一惊:“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