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辕公子,这是在教我悟剑吗!?”听着辕瞑温润而迷人的轻吟,穆月再看他手中之剑,在戏耍一众黑袍人之余,所施展的剑法不仅迟缓非常,亦是来回重复,好似耍来耍去便就只有这么一套招式。
不过,纵是如此,穆月亦是很快便看出其中的门道:“辕公子施展的是……剑法入门!”此念一出,就好似拨开重重迷雾一般,辕瞑手中的剑法在穆月眼中豁然开朗。
无论是初时崩飞地一等人的崩剑,亦或是最后了却退怯之人的刺剑,这些皆是穆月学剑之初,所曾修行过的剑法入门。同时,亦是道生大陆之上,最为平凡,最为朴素的剑法。
而如今,这般简单的剑法入门,从辕瞑手中施展出来,都险些让穆月不敢相信这就是她也曾修行过的剑法入门。劈剑、刺剑、点剑、崩剑、穿剑、挑剑、截剑、云剑等等,近乎有三十二式的基础剑招,在辕瞑这奇男子手中,皆是化腐朽为神奇,一招一式间,平凡而霸道,朴素而迅疾,直叫地一等人险象迭生。
“一招可千变,一式可万化,千变万化,流转不息。”正当穆月看得入神之时,又是一段如同箴言的轻吟钻入她的脑海中。而辕瞑那柄锋芒尽显的瀚澜剑也是随之一转,明亮剑身折射而出的光芒晃得穆月一怔,心中浮现一丝明悟。
这一刻,天地尽去,万物尽消,只余下辕瞑一人。那一人一剑,身如光,剑如影,光影流转间,再演化出万千虚影,皆是辕瞑。虚影齐动,剑光齐舞,将数之不尽的剑招一一倒映在穆月眼中。
从这包罗万象的悟剑中,穆月体会到辕瞑剑法中真正的玄妙之处,那不仅仅是变化莫测,还拥有着更为恐怖的威能——料敌先机,先发制人。也正是因为如此,辕瞑的剑才会如此诡异,如此无解,无踪无迹,却又无懈可击。
好似过了许久,穆月缓缓地从悟剑之态中转醒过来。阴沉的天色,怒吼的狂风,闪耀的雷霆与烈焰,这一切都在告诉穆月,时日也并未过去多久,应该不过一瞬息功夫。
纵然身体依旧不受掌控,但穆月也不在意这些了,轻轻地长呼一口气,再看向辕瞑之时,她已经无视那伙黑袍人,她很清楚就凭他们,根本伤不到辕瞑一根汗毛。
“不愧是辕公子呢。”此刻一直怀着复杂心情的穆月,心中只余下一种情绪,那便是自豪,一种对难以言明的自豪,不为剑,不为她,只为眼前之人。
纵然穆月清楚,她仅仅是领悟了辕瞑剑法中的玄妙之处,并未融汇其中的精髓,那种以无上洞察力勘破敌手所思所想,掌控其一举一动,从而先一步封死敌手,一招制敌的精髓要领。
但这并不影响穆月心中那份发自内心的喜悦,亦是深藏于心底的秘密。
思量至此,穆月感到自己的身心在此时此刻,如同挣脱了一副沉重的枷锁,那舒适的轻盈之意蔓延至全身,使得她的指尖竟能随心念而轻微抖动起来。
“噫?”穆月面上喜色刚刚浮现,还未完全展现出来,异变就已再起。只见她不受控制的身体,忽然间将冰沁之剑横立于身前:“这个起手的姿势是……”
“可恨啊,为什么就是突破不了这小子的封锁?明明就只有一柄剑不是吗?”大汗淋漓的地一连连挥剑,却始终被辕瞑轻描淡写的挡下并击退。令人绝望的无力感让地一等人变得癫狂,他们清楚待辕瞑掌间舞动的剑影消散之时,或许就是他们丧命之时,这样使人窒息的迫切感不断侵蚀着他们的内心。
霎时间,整个心脏如同被无形的手捏住,一点一点的紧缩着。让地一等人本就杂乱的攻势更是失去章法,宛如自暴自弃一般,只知一味猛攻,别无他想。
辕瞑微微皱眉,这帮人如此做法非但没有为他增添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