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步步临近的熊无力二人，黄楼鹤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仿佛下一秒就要呼之欲出一般。
白筠生示意黄楼鹤屏住呼吸，并让他低下了头不去看楚江月，因为他清楚着，楚江月的耳朵和感知几乎已经到了人类的极限，哪怕是呼吸所吐出的气息将空气微微震动的感觉与声音都是逃不过他的感知范围，也正是因为如此，天下杀手界也流传着这样的一句话：穷极一生，以刺书生一剑为豪。
但是，至今江湖上任然没有出现如此一人。
本想着等着熊无力二人走过，但是他们竟然就在之前他们生火之地坐了下来。
熊无力将大刀往地上一扔，仿佛听见了那坚硬的鹅卵石裂开的清脆响声。
熊无力双手捧起河水大快朵颐起来，喝罢，也不管得那顺着下巴流下的水渍说道，“他奶奶的，这白大侠怎么这么难找！”
九眼书生客走了一天似乎也有些累了，抱着怀中破刀轻轻倚靠在一株枯木上，淡淡道，“凌烟阁要找他，他自然会躲，无疑可问。”说罢，似乎如正常人一般闭眼休息。
熊无力扭头看了看倚树而息的楚江月，想要开口说什么，可是却又感觉顾虑着什么，将要出口的话又憋了回去。
“有话说便是了，此样不似汝。”楚江月冷不丁地说道。
熊无力用力地挠了挠头，说道，“哎呀，他娘的，我什么时候也便得这般了，”说罢，熊无力仿佛狠下心来，一脸严肃地问道，“楚大侠，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要弄清楚，就是不知道该不该说。”
“……”楚江月闭口不言，显然他在等着熊无力继续说下去，看着这一幕，白筠生不禁感叹：果然岁月不饶人，他也同我一样老了。
熊无力用力地点了点头，问道，“楚大侠，其实十年前，杀了北一龙的人不是你，对吧！”
此话一出，仿佛一道晴天霹雳，在白筠生的大脑里轰然炸开，杀了北一龙的不是楚江月！？白筠生露出了不仅是吃惊而更是害怕的表情。
楚江月却是淡淡道，“时过十年，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是是非非不过一念之间罢了。”看似毫不在意的话语，但他握紧刀鞘的手说明了一切。
不，不对，不能这样！楚江月杀了北一龙，对的，就是如此，事实就是如此！不……
白筠生的大脑混乱着，他无法相信，他害怕相信，他若相信，那么，十年来他又是怎么能这般活过来？
世人都看得见白筠生被称作大侠时的风范，可是，在他成为大侠之前他也是一个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有着七情六欲，他有着疑问十年，他，忍不住了。
下一秒，一声楚江月熟悉的声音传来，十年前熟悉无比的声音，十年来让楚江月既恨又念之人的声音，“江月，此人所说可是事实？”楚江月微微一愣，随即恢复了原样。
白筠生此等举动将黄楼鹤吓得不轻，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白筠生。
熊无力连忙将放在地上的大刀提了起来，扭头望去，随即又放了下去，不可思议道，“白，白大侠？您怎么会在这儿？”
“江月，他说的你承认了。”白筠生不理会熊无力，低着头再次问道，本是疑问的语句却是道出的肯定的语气。
水静静地流淌着，风也将停，楚江月沉默不语，一切都仿佛停止了一般。
楚江月若无其事地说道，“好久不见了，小……”下一个字未说出口便停了下来，接着淡淡道，“白大侠。”
白筠生哪里听得见这些，此刻他的心里只有确定那件事，那件让他能够铭记一辈子的事，“江月，回答我，阿北，究竟是不是你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