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人不可能逃得这么彻底,连一丝可供追踪的痕迹都被抹去。
而他得到消息不过是几个时辰之前的事,但毕竟在滟波楼的地界上,被人听去了也不足为奇。但刚刚在大赏之上并无人揭破他和尾巴的身份,倘若真是滟波楼的手笔,这一步棋走得高明极了。留着一个暴露了身份的奸细,简直就像是不花钱白看戏,闲暇时还能拍手叫个好。
滟波楼真的强大到如此地步了吗?他不信。
从后巷翻出,左隐换上一副让人记都记不住的大众脸,尾随一个醉酒大汉回到正门。那人一步三晃,看来是西门红袖家的常客,拍门无人应就叫骂起来。
左隐拿出一个银锭子,俯身虚晃,追上那人:“兄台,你的银子掉了。”
大汉喜出望外,一把夺过转身就进了隔壁酒馆,把银子重重拍在桌上:“给老子上酒!今儿手气壮赢了钱,见者有份,大家同乐!”
小酒馆里一片欢呼,这样的冤大头并不少见,逞完了英雄很快就会滑到桌子下面变狗熊。
掌柜的给伙计使了个眼色,灌下两坛招牌佳酿之后就给那人换成了廉价的劣质酒水。看客见状纷纷散了,大汉抓住店伙计,喝酒不能干喝,不但要有下酒菜,还要有吹牛的听众。
“老子从长乐坊一路喝过来,根本没醉!你看我像醉了吗?陪我喝一杯!”
“没醉没醉,大爷我再给您端酒去。”
“兔崽子跑什么!”
酒端上来,这次伙计看到左隐不动声色摆下的赏钱走不动道了。
“你们隔壁是怎么了,过节还黑灯瞎火的,差点摔一跤。”
“咱们也不知道啊。”
“红袖那骚娘们儿呢?”大汉粗声粗气地问道。
“这事儿说起来可就奇了啊!一看您也不是本地人吧,不妨,但凡行走江湖的都知道,滟波楼在我兴都府每年七月十五开门招人,那招的是人吗?肯定不能够哇!”
“不是人是什么?”其他看客也围了上来。
伙计往柜台瞟了一眼,掌柜的已经在打瞌睡了,他才放心压低声音讲道:“当然是各路妖魔鬼怪了!咱们普通人躲还来不及,这红袖姑娘啊,那是心比天高。”
他用手比划一番,“十二年了啊!十二年,年年都去凑热闹。每次都是一两天就回来了,满身是伤,好几次差点没命!就今年!今年可是去了十几二十天才回来。你们可没瞧见,那回来的时候可带了这么大这么大一块金子!”
其他人眼都看直了:“竟有西瓜大么!”
那伙计也是以讹传讹,根本没亲眼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