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你哪里懂这些,既然不知道她喜欢什么,送银票总不会错!”小宫主眼珠转了转拍手道。这一份贼赃厚礼送到程大小姐面前,她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左隐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数了数:“我这里还有一万三千两白银,不够吧。你能不能再借我点?”
小宫主快要笑昏过去了,但是可不能就这么让他识破了,掐着大腿使劲忍住,正色道:“借是可以,七分利。义父要是知道了,你一个人担着!”
“好。”
本想用七分利吓吓他,没想到左隐居然一口答应下来,没有半点讨价还价,小宫主悻悻道:“你倒对她大方得很,要多少?”
“嗯,就六万两…”
“什么!”小宫主脱口而出,心里的白眼都要翻到后脑勺了。
“…黄金吧。”
“你!你!真是…”小宫主也不知为什么自己会气得浑身哆嗦,她深吸了一口气又徐徐吐出,过了半晌方才平复下来。“好好好,六万两黄金对我怜花宫也不算什么,我这就传信给爹爹,七分利的好买卖他定然欢喜的紧,半个月后交到你手上。”
“多谢。”
“记得用礼盒装起来。”小宫主半嘲讽半认真地说道:“她打开的时候才格外惊喜不是?”
“知道了。”
“嗳,还有那个,就是西门红袖,义父怎么会没由来地杀这样一个庸人?”小宫主刚刚本来不想提的,现在被他这么一闹还是问了出来。
“这不是我们该过问的。”
第三代影子团虽然能力超群,但世故阅历不足,尚不能参与生意接洽与核心策略的制定,说是纯粹的杀人机器也不为过。
“也许义父只是想先用个小人物试试你。”
“试我什么?”
“试你下不下得去手。”
“为什么下不了手?”
“她…她也算是他们的朋友吧。”小宫主想起原小路一次一次阻拦她杀那些跟他们毫不相关的人,心里甚是烦躁。
“朋友又如何?”左隐冷漠依旧。
“倘若有人要杀我呢?”她挑衅地问道。
“死。”
“如果要杀我的人是程魁玉呢?”咄咄逼人。
“…”仿佛整个沉重的夜压下来,让他毫无喘息之地,良久,他冷清而沙哑的声音响起:“…我和你不是朋友,右目若盲,左眼当废,死生相随。”
小宫主一怔,没想到他会如此回答,“那你跟她呢?”
我跟她?是啊,我跟她到底算什么呢,半晌左隐才带着戒备叹息道:“不知道。现在我只想给她过十五岁生辰,仅此而已,就算义父问我,也是同样的回答。”
月亮穿过云层照亮了他毫无血色的脸,小宫主走到他面前抬头凝望着他的眼睛:“但愿你我都不会有那么一天…”
她冰冷的手指在他脸颊上怜惜地抚摸片刻,猝然收手离开,但左隐已经明白了她所说的那一天是怎样的艰难选择。
看来西门红袖是一定要死了。
三更。
垆边暗香残。
一间酒坊本不该这么静的,特别是左邻右舍都还沉浸在欢歌笑语里,大有行令斗酒直喝到天亮的架势。
左隐从后院翻进,如入无人之境,踱到窗下,户牖紧闭,鸦雀无声。
略一思索,他踢门而入,借着邻家灯光,照见室内空无一物。
这里的空,真的是连桌椅板凳都不见的空。
难道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