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脂粉之下已是虚弱至极,但仍盛气凌人道:“小子,再不许吹那埙了,否则休怪我无情。”
“前辈为何要在这里大开杀戒?!幻术和真气一起使用是会让人走火入魔的!”原小路见她伤势颇重,便壮着胆子劝她收手。江蓠仙咳得说不出话来,神色已是极怒。
两人说话间魁玉径直扑向前跌入水中,刚刚她耳朵捂得迟了些,也像其他人一样失了神志。原小路抓她不住只好跟着跳了进去,还好这池水虽深,尤可探底,但魁玉似乎不识水性,浑浑噩噩地不见了踪影。
原小路一边在水里乱找,一边回头道:“她中了你的幻术,快给她解开!”
“解开?你这小贼破了我的幻术,我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江蓠仙面相如菩萨一般,说出的话却似恶鬼附身。
“我救了你的命,你却恩将仇报?!”原小路把魁玉捞出水面大声质问着,没想到脸上立刻挨了江蓠仙几个嘴巴子,他还没来得及看清,她已经退回岸边不住地咳血:“不要以为你懂一点幻术就可以在这里班门弄斧,这些人全都该死!可惜这里距离内堂太远,我又受伤在身,没能把他们一举全歼!郑琦,你还活着吗!郑琦!”
她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一个人的名字,跌跌撞撞向戏台前的水榭走去。潮水般的侍卫从外面涌了进来,十字弓一字排开,箭雨向着他们密集地射来。原小路刚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魁玉拽上岸,一支箭头擦着她的肩头射到了墙上。原小路见状急的额上青筋暴起,又将陶埙吹奏起来。这次他所奏的曲调幽怨呜咽,直摧人心。
岸上的人闻声并没有停止攻击,但江蓠仙却捧着脑袋连滚带爬退了回来:“快停下,别吹了!停下!求求你快停下!”
原小路以此为要挟:“快挡住这些人,她要是有任何闪失,做鬼我都在你坟头吹奏这《谪人怨》!”
江蓠仙无奈强撑着舞起双袖,将漫天箭雨尽数反拨了回去,侍卫纷纷中箭倒地,一时间无人妄动。原小路趁机架着昏迷的魁玉慌不择路地向大门跑去,刚出了花园就看到从各个院落仓皇跑出许多人来,有人连裤子都只穿了一半,有人还在捡着散落在地上的银票和珠宝,众人沿着大路一口气跑出正门外立刻鸟兽四散得一干二净。
原小路看到门外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由地停了下来。
茶寮的老婆婆负手站在青砖海棠迎春的影壁前,双目中是普通老太婆绝对没有的冲天杀气。
“婆婆,你……”原小路被她气势所压,想问的话都咽了回去。
“那孽障呢?“
“孽障?谁?江蓠仙?她还在里面,受了重伤,只怕支撑不了多久了。”
“小子,你就不好奇我是谁吗?”婆婆盯着他的双眼问道。
仿佛忽地一道闪电照亮了原小路心中迷雾:“前辈你就是智胜先生所说的鸢尾仙?”
“原来是利修抚让你来找我的。他果然还没有老眼昏花。你刚刚说是江蓠仙在里面?这个孽徒,枉我好为人师,竟教出这样不明事理的糊涂学生。”
“既然她是前辈徒儿,前辈能否救救这个小姑娘,她跟里面的人毫无干系。“
“为什么你可以从她的幻术中全身而退,毫发无伤?”鸢尾仙不解。
“因为我有这个。”他大方亮出手中的陶埙,“我爹中幻术丧失神智,我娘精研数年不能破解,跟他殉情之前只留给我这只埙,教了我几首曲子防身。”
“如果你拿此物跟我交换,或许我可以把她从幻境里唤回来。”她又露出了阴森的笑容。
原小路看了看怀中魁玉的脸,把埙向她扔了过去,谁知她却没有接,任凭陶埙在影壁上摔的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