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政并未理他,只淡淡道:
“寡人听闻你在此处虽然家徒四壁,却依旧门客济济,过得甚为逍遥,寡人便想亲自过来瞧瞧,顺便也学上一学你拉拢人脉的手段。”
吕不韦含笑摇头。
“大王连楚系都拉拢得到,早已胜过老夫百倍,又何须再学?”
赵政一侧唇角轻牵,轻蔑一笑。
“你所言有理。既然你身上已再无寡人可学,那你我此生便无须再见。”
吕不韦闻言,自嘲一笑。
赵政声音又起。
“寡人方才进来的突然,扰到你止渴了,作为补偿,便赠予你一壶水酒吧。”
言毕,一个禁军将巴掌大的酒壶递予梁儿。
梁儿自赵政身后走出,双手将酒壶呈于吕不韦面前。
吕不韦抬眼。
“连你也来了?呵呵,大王还真是待你不薄啊。不过……只怕为君者如此对一个女子动情,不会是我大秦之幸啊!”
赵政一叹,不想再听他胡言乱语。
“吕不韦胆小,不敢自己喝,你们去帮他一把。”
左右两人刚要上前,吕不韦便只手接过酒壶,置于口边,一饮而尽。
以他的骄傲,又怎能忍受被人强迫灌下毒酒?
只顷刻,吕不韦便面色发青,七窍流血,断了气息。
死状与当年死在冀阙上的御史大夫如出一辙。
这样骇人的死相,曾经让梁儿吓得几夜难眠,可如今眼见吕不韦如此死去,她却只觉大快人心,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
她暗自嗤笑,或许这些年变的不止是赵政,她自己也改变了许多。
“除了梁儿,所有人都出去。”
随着赵政一声吩咐,屋内瞬间空了下来。
确认房门已经紧闭后,赵政走至案边,端起吕不韦方才手持的那个水碗闻了闻,复而抽出腰间的“泰阿剑”,在自己的左手中指划了一下。
眼见赵政指间有鲜血流出,梁儿的心莫名一疼,刚要上前,却忽然明白他想要做什么,于是又默默将脚步退回,静静的侯在门口。
赵政端着滴入自己鲜血的水碗走至吕不韦的尸体旁,又取了他的血滴于碗中。
赵政的眼定定的盯着那水碗,半分也不敢走神。
梁儿亦是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大气也不敢出。
片刻,赵政终于重重呼出一口气,反手将那碗混了血的水倒在吕不韦的尸体之上。
他缓步走至梁儿身边,如释重负般,躬身将她抱住。
“还好……寡人就知道,那些只是传言……”
梁儿也伸手环住他的肩背,此刻她感受到的不止是赵政身体的重量,还有他心灵的重量。
梁儿努力牵了牵嘴角,她想要笑一下,却终是被两行泪水抢了先机。
她闭眼,在心中反复默念。
赵政,你是中华上下五千年独一无二的秦始皇帝,没有人能质疑你的身份……没有……没有……
梁儿跟着赵政走出房门时,却见门前竟已尸首成堆,俨然成了屠场一般。
她不禁退后了一步,却很快被赵政拉住了手。
赵政的手又大又暖,将她的小手完全包裹在了其中。
“这些人都是被吕不韦收买的,也有一些本就是他的门客,方才我们在里面的时候,禁军就在外面将他们一并了结了……你跟着寡人,别怕。”
梁儿抬头,对上赵政那副温柔黝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