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个大男孩般展颜笑开,将梁儿紧紧抱住,久久不肯松开。
对于天下,他的野心或许足以毁天灭地;可是于她,只这一句,他便知足。
入夜,禁军送了两件黑衣来。
“都准备好了?”
赵政肃然,答话之人亦是严峻非常。
“回大王,都准备好了。”
赵政点头。
“梁儿,将这衣服换上,我们这便出发,去见见故人。”
故人……是吕不韦?
梁儿看向铜镜之中换好衣服的自己。
深夜……黑衣……这是要偷着去?
殿门前,赵政翻身上马,又伸手将梁儿也拉了上去,坐于赵政身后。
他展臂一扬,宽大的斗篷便已将梁儿盖了个严严实实。
梁儿知道赵政自有安排,她没有乱动,而是蒙在斗篷中乖乖等着赵政的解释。
“寡人欲冒充禁军,此行并无旁人知晓。梁儿你为女子,太易惹人疑心,寡人便将你藏于身后。你不必多虑,只管抓住寡人便好,若有任何不适,随时告知寡人。”
“诺。”
梁儿轻声应诺。
赵政的话,每一个字句,她都丝毫不会怀疑。
“走!”
随着一声轻喝,几十个黑衣人骑着战马由宫门而出,直奔蜀地的方向而去。
梁儿一直藏在斗篷里紧紧抱着赵政,她看不到外面的景象,也全然不晓得已经跑了多远的路。
“停一下!”
赵政淡声下令,众人也跟着拉紧了缰绳。
“梁儿,累吗?”
他声音转柔,梁儿心中一暖。
“奴婢不累。”
她不累,去给吕不韦送催命符,她怎会觉得累?
“继续走!”
赵政一声令下,众人继续前进。
梁儿下马之时,见又是在夜里,便知他们应是刚好行了一个昼夜。
眼前是一间石屋,很小,门前有几人把守。
看守之人见了禁军令牌,俯身一礼,退至一旁。
因为房间太小,仅有五人跟随赵政入内,其余的都候在门外。
一行人进门之时,刚好见到吕不韦为自己倒了一碗水,正欲喝下。
突然有这么多黑衣人黑压压的走进来,惊得他端着碗的手就那么滞在了半空,仿佛石化了一般。
“你们是……”
“看来仲父大人口渴了……”
吕不韦浑身一震,寻声看去,果然见人群之中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那人双手将头上硕大的布帽摘下,一双幽深的黑眸死神般直视着他。
霎时,吕不韦便白了脸色。
他忙起身近前,跪于地上,叩首施礼。
“罪臣吕不韦叩见大王!”
赵政垂眸看向形态卑微的吕不韦。
“罪臣?仲父大人何罪之有啊?”
“臣之罪,不该引狼入室,至使帝太后犯下大错……”
不及吕不韦说完,赵政便漠然插话:
“仲父大人可是老糊涂了?帝太后现在好好的住在竹泉宫,何时犯下大错?”
吕不韦一凛,瞬间知晓了赵政的来意。
大王不想再提及那一段过往,说明那他这个罪魁祸首已经活不成了。
他忽然敛眸大笑。
“呵呵呵呵……看来大王此行,是来取老夫性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