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警报声。老大爷走了,邢雨目送那个模糊的老大爷出门。
守在身边的老伴还有儿子,应声大哭了起来。只要遇到离别这种事,就离不开无可奈何这四个字
“节哀。”邢雨上前对老人的老伴鞠一躬说。
同事把逝者的床位推了出去。推到地下室的停尸间,等待殡仪馆的人来把老大爷的遗体接走。
这是他最后一段旅程了。
邢雨根本没有时间去消化、接受自己的变化,就要继续查房。巧的是,她们很快就查到了,那个盲眼老太太的病房。老太太的眼睛上缠着纱布。
“您今天觉得怎么样。”邢雨问。
“不疼了,本来就是个瞎子,要那双眼睛也没用,还总也头痛,”老太太说,“那个小姑娘把我眼睛抠出去之后,我的头反而不疼了,也许那双眼睛本就不属于我。”
邢雨忽然想起来了,她昨天的最后一个病人就是这位老太太。她刚到一样来的时候,就说是头痛,医生没查出什么原因,让现在医院住下,自己负责照顾,没想到后来会发生那件事。
混乱中,没人想到要保瞎子的眼睛,导致后来想找的时候,却找不到了。难道,自己这双眼睛……
如果不属于她,难度属于自己。
所有这些,就好像冥冥中都做了安排一样,可是她要这样一双眼睛,又有什么用呢?
就算邢雨找到了这双眼睛的来历,可还是找不到她自己的归途。
邢雨忙活了一阵子,回到休息室。她很庄重地闭上眼睛,眼前不再出现那个令她恶心的画面了,她的心里也没有恨了,这件事好像从她的生命中消失不见了,她也不想再提了。
她看得的是什么?
她现在才开始考虑这个问题,是鬼魂嘛?还是每个人在即将离开之前,都会变成的一种状态。
她不是完全的无神论者,她只是从来没想过,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再自己身上,而且是以这样曲折的方式。
这对她以后的生活意味着什么,她要不要告诉别人这件事。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对她的工作是有帮助的,她可以了解老人的想法,她可以和那个虚幻中的老人对话,然后想办法把老人的真实愿望传递给子女。
她可以和昏迷中的人对话,她怎么早没有想到,她最想要对话的一个人,现在就在昏迷当中,那就是她的女儿——童梦。
想到这,她立马冲出了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