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两层的另一家店子说:“要不,咱们去吃川菜吧。”
我说:“红红火火,有滋有味,看着就热闹许多。”
高雄看了我一眼,他有一会儿没有说话。然后他说:“就这样吧,这也正是我想选的。”
从那以后,我们再也没单独在一起吃过寿司这种东西了。
(六)
寒冷的冬天,我在纽约的街上匆匆向住宿的酒店走。
在沿街一家料理店的橱窗里面,我看到一个熟人的面孔。
他就是读书的时候我和高雄去过的一家料理店的寿司师傅。高雄觉得他捏出来的寿司味道特别新鲜,比较喜欢点名他做食物。
看来这位大厨,现在是已经跳槽了。
我看着他的面孔在许多小灯泡中间向着街道上的人流微笑,桌前摆着许多新鲜的海生动物的尸体碎片,粉红的,雪白的,外观有一种阴冷的凄美。
看着这张照片,我不由得想起高雄当年用一根水果叉穿透一块寿司,把它挑起来的表情。
我站在橱窗前,看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身体和尸体之间的距离,真的是很短,连一步之遥都不到。
一切都是另外一切的食物,没有例外的。
渐渐地,我也不太喜欢吃寿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