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里,我开始经常想象将来嫁给你的情形。我想象自己将会成为你的妻子,你孩子们的妈妈。我将会向刘雯丽那样地戴着袖套,穿着围裙,拿着锅铲或者鸡毛掸子,为你做饭菜,为你打扫房间,我将会为你浆洗衣服,我将会在灯下等你归来,我将会侍奉你的父母,将会接送我们的子女,将会看护他们的睡眠。我将看到你白发苍苍的样子,我将会搀扶你的步履蹒跚。
每当我觉知自己正在这样浮想联翩,我都会被自己的想法弄得面红心跳。我会赶紧把这些想象收敛起来。我对自己说:“看你都在胡思乱想什么啊。指导明明说过,学习,明道,远比相爱重要。”
(四)
从开学到初冬的那段日子里,你对我的态度就是这样在忽远忽近当中变来变去,显得很犹豫,非常不稳定。
你一直这样变来变去的,最后,让我都有些迷惑了。我很担心你。你到底怎么了?
同样的担心也存在于雯丽姐身上。有一天,刘雯丽对你说:“我说,你最近到底是怎么了,你不能总是对心心这样不稳定。”
刘雯丽说:“你不了解女人的心,女人是不能这样去对待的。你这样忽远忽近,会把她揉碎的。无论如何,对她更接近或者更疏远,两者之间,你只能下定决心,选一样。”
我的确是被你揉碎了。
但那不是因为你对我忽远忽近,而是因为我看到你快被什么东西揉碎了。
我默默地承受着你给我的任何温度、任何距离,只要这能让你感觉轻松一点。
我希望用我的始终不变,弥合你被不知名的原因所车裂的创伤。
我任由你对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但我直觉上却深感不安。你对我的情感一直都是那么稳定的,从无动摇。你这段时间的明显波动,必定有它的原因。能够让你这样的人内心波动的原因,必定非同寻常。可是你不想让我们知道那个原因。但是,你不可能一直这样不稳定下去,你不可能一直这样自我矛盾和犹豫迟疑。
我直觉,有些事情将要发生了。它已经迫在眉睫。过去的平静已经来日无多了。
(五)
随着天气的迅速变冷,你的房间也越来越寒冷。你又感冒了一次,咳了一两周。
因为这是一栋比较老的宿舍了,电路负荷比较低,无法安装空调系统,在汪指导的努力下,后勤处给你的房间配发了一个小炭炉,还有200斤木炭。虽然每天烧炭除灰比较麻烦,但是木炭炉燃起来之后,整个房间还是立竿见影地暖和了不少。
你很喜欢这个老式的木炭炉,因为它除了取暖,还可以用来烧水做饭,倒也有它的便利之处。你说你很喜欢听开水壶在炉子上鸣叫的声音,看着水蒸汽在房间里袅袅上升。你觉得这很有家的氛围。
那时候,你下班后经常坐在木炭火炉边取暖,一边在一口小吊锅里自己煮着白米饭。沸腾的米汤咕噜咕噜发出清香的气味,让人心神清爽,有时候,整条走廊都弥漫着大米的芳香,我每次远远闻着,就忍不住食指大动。
有时候,你看书或者写东西太入迷的时候,懒得那么麻烦做饭,就用钳子夹上几个土豆或者一个大白薯埋在炭盆的灰烬当中,慢慢地把它们焖熟,然后就着白开水,蘸上白砂糖把它们吃掉,权作晚餐或者早餐。
那时候,人们的生活并不富有,但其中的快乐,却并不比现在要少,自得其乐的时候,还是很多的。
你焖土豆的火候掌握得很好,总能焖到外面的皮并不焦糊,而里面的核心都已经熟透了。
我那时候问过你,诀窍是什么。
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