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舍不得卖牲畜。
“要不你用肉干和酥油交换!”张煌言给出了一个解决之道。虽然他不是真正的商人,但也知道交易要公平,他就算肯送,扎西也不会收的。
扎西帐篷时就挂着不少的干肉,还有风干的血肠,这些都算是牧民们自制的土产了,比起活的牲畜,这些更好携带。尤其是酥油,这可是牧区的一宝。
各家里酥油的多少,甚至成为财富多寡的象征。酥油是从牛奶里炼制出来的,非常的麻烦,把发酵的牛奶倒入酥油桶里,不停的撑动,直到最后酥油从牛奶里分离出来,这个过程是漫长而辛苦的,牧民的妻子每天起码得挤三次奶,一天得有小半天的时间在挤奶和打酥油的过程中渡过。
扎西家一年能够出产一百斤左右的酥油,他家帐篷里有一个木箱,专门存放一团团的酥油团,宝贝一样。
牧民们平时不论是做糍粑还是酥油茶,都离不开酥油,尤其是用牦牛奶打出的酥油,不论是味道还是营养价值都更高,也更受牧民们喜欢。
甚至连青藏的土司向牧民们征税,都是征用酥油和羊。
张煌言早听军医说过,牦牛酥油对于在青藏生活,极有帮助,能强身健体,让人更适应青藏高原。
牦牛酥油现在在中原也是一种紧销商品,他比一般的牛羊酥油更贵,更受中原人喜爱。
“两斤牦牛酥油换一块茶砖,五斤羊酥油换一块茶砖!”张煌言报了一个价格。
“好,我换。”扎西对这个交换价格很满意。
其它的牧民们听到这个价格,也很心动,纷纷表示愿意再拿出一些酥油来交换。
扎西终于换到了他想要的所有商货,满意的把换到的商品堆到帐篷一角。然后一面让妻子用新茶砖和刚换来的糖做酥油茶,一面叫上自己父亲去外面抓了一只羊回来。
今晚他要杀羊宴客,这也是纯朴的牧民们的待客之道。交易归交易,待客归待客。他们不会去计较杀一只羊值多少钱。
刚宰杀的羊腔里还有许多血,扎西的妹妹把刚洗净的肠子拿来,扎西的母亲则把刚切碎的羊肉以及青稞粉搅在一起,然后和新鲜羊血混合,再灌进肠子里,新鲜的血肠便做好了。
扎西妻子用羊毛鼓风机已经吹晒了牛粪火,那口刚换来的铁锅里的水已经煮开,这口锅很大,扎西妻子很是喜欢,这样一口大铁锅以后烧水煮饭都方便的多,价格还极为公道。
血肠放进锅里开始煮,扎西则拿着刀开始把羊剁成连骨大块,一会就直接大块炖着吃,他们吃羊肉更喜欢炖着吃,而不习惯烤肉吃。
张煌言很喜欢牧民们的热情好客,他也拿出了数坛美酒。
有酒有肉,再加上酥油茶和糍粑,这顿晚饭大家吃的极为尽兴。
夜晚那么寒冷而漫长,但热腾腾香喷喷的血肠和羊肉与酥油茶,配上美酒,却令人浑身血液沸腾。
这顿晚餐吃了很久,而且是附近的二十来户牧民一起吃的,大家从自己家里带来青稞、酥油、肉干、盐巴、糖等等,一起弄出了这顿丰盛的晚宴。
酒足饭饱,牧民们并没有马上散去。
他们点起了篝火,开始在帐外跳起了舞。
牧民们跳的这种舞,更像是一种踢踏舞,节奏鲜明,豪迈活泼。
这个时候,带着些醉意的张煌言才发现,刚才帮忙做晚餐的那些女人,此时都换上了色彩艳丽的衣服,五颜六色多姿多彩。
尤其借着那昏暗的火光和月色,他发现女人们脸色在眼睛以下嘴巴以上的部位,都化了妆。带着一层橙色覆盖在脸上,据说是用酥油和糖熬煮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