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届时那些人都是她亲手去挑的,务必小心要剔除司夜染的人,但是司夜染也绝对有办法骗过她去,将忍顺利安插进来……只因,司夜染太过了解她,了解她选人的标准,他只需迎合她的标准便好了。
兰芽轻声道:“别说你,其实这天下,哪里没有阉人的眼线?纵然身在朝堂的那些文武官员,个个府中也都有监视之人。慕容,听我一句,与其耿耿于怀,不如以静制动,看清面目之后再虚与委蛇便好。”
慕容眯眼凝视兰芽,良久方轻声一笑:“你说得对。跟在那阉人身边一载,你到底学到了克制他的法子。虚与委蛇……此计甚妙。”
兰芽轻舒了口气:“他以年少而权倾天下,难免狂妄自负,目中无人。他最恨人当面顶撞,所以不是非不得已便要忍耐;只待他略有麻痹,便是我等可乘之机。”
慕容这一回只挑眉望她,却没再做声。
兰芽面上便有些红:“是不是我说的,让你见笑了?我知道慕容你本比我聪明不知多少倍,我却还班门弄斧,真是羞煞人。”
慕容眸中终于升起柔暖,隔着面纱仿佛一笑:“哼,算你尚有自知之明。”
兰芽更是挂不住,娇嗔跳脚:“谁,谁说的!就算慕容你心思缜密,不在司夜染之下;可是毕竟我在他身旁
日子更久,对付起他来,我倒要比你多些优势!”
慕容眯眼望她面颊飞红,“你倒不如说,你是他克星。”
兰芽妙目一转,面颊更红,急忙摆手:“慕容,你又讽刺我!我哪里敢说是他克星?他那人……这天下,又有谁人敢说,能克制得他?”
慕容眼中升起飘渺雾气,难辨喜怒:“你这样说,岂非长他人志气,灭我等威风?”
兰芽笑容渐凋,攥住双手深深叹了口气:“……我说的都是实话。只因在他身边跟得久,便更知此人的高深难测。我已穷尽心力,却仍看不穿他一言一行;甚至不光是我,就连宫里的贵妃和皇上,我看也未必当真看得透他。他的伪装太深,又伪装得真实自然,无从揭穿。”
慕容冷不防啪地一拍阑干:“兰公子,回神来!”
兰芽吓了一跳,扭头瞪他:“怎了?”
慕容眸色幽暗:“……你在我面前,可却是在想着他!兰公子,别告诉我,你已然对他动心!”
“慕容,你别胡说八道!”
兰芽惊得跳起来,下意识伸手去捂他的嘴。
呸呸呸,他就是在胡说八道!她没有想着司夜染,更没有什么所谓的动心!她所说的所做的,不过是要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慕容面上笼着白纱,她伸手没直接捂着他的嘴,中间还隔着一道轻纱。
白纱丝滑,隔着她的掌心却格外勾勒出他唇形饱满。她突地一怔,只觉掌心暖热宛如电流直窜入心……愣怔之间,他倏然攥住她手腕,将她扯向他。
隔着白纱,他的唇便向她压下来……
这本是梦里希冀过的场景,曾经在灵济宫里找不见慕容下落、担心惴惴的那些夜晚,许多回便是倚仗这样的梦境才能熬过……可是当此时梦境即将成真,兰芽却不知怎地,霍地扭开了头。
慕容一怔,唇隔着白纱贴住她面颊,不甘地问:“为何?”
兰芽此时也说不清心下那乱成一团的情愫,究竟都是什么。她只能哀哀垂着头,用手臂尽量隔住他,低声道:“……你我都是,都是男儿身。”
慕容手指使力,将她整个抱进怀中,贴着她耳际:“真的么?那便让我探探……”
兰芽闻言尖叫:“慕容,不要!”
慕容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