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说道:“不像不像,当真不像,倒像是太平世道的富家翁。”
田单爽声大笑:
“好个杀伐内敛!好个太平世道!倘若真逢太平世道,我本也想去做个悠哉悠哉的富家翁,奈何田某生逢乱世,也不得不披坚执锐,勉力上阵。虽然身不由己,但大丈夫行之所行,却也从未有过后悔怨尤!”
赵欢心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田单看似平庸,但这一开口,寥寥数语却霸道外漏,方才知道其不同凡响。”
田单说着便长身而起,绕到案前,眯起三角眼细看三人,起手指点道:“你是赵贤侄,你是吕贤侄,对也不对?”
吕不韦深谙商道,知道什么时候该套近乎,什么时候该恭敬严谨,他的父亲本是田单多年故交,按道理他应与田单更为亲近,但他却是恭恭谨谨执后生礼道:“正是不韦,拜见田上将军。”
反而赵欢与田单素无瓜葛,却是老实不客气回道:“子欢见过田叔父。”
孔瑶站在一旁,听这田单称吕不韦为侄,心道一句:“原是如此,这吕仲与田单分明有旧,是以报价才比市价还低。”
接着看吕不韦似乎自证清白般撇清关系,她心中的这个想法便更加笃定。
四人分宾主重新入席,开场的寒暄客套之后,谈话进入到了谈判阶段。
吕不韦所开出的价格压得极低,这桩生意本来并没有什么悬念而言,偏偏他话犹未尽之时,半路杀出一个九凤孔瑶,抢过话头,却是在其报价上足足提了两成。
这下田单可不干了,他今日肯亲自约见几人虽是看在老友面子,也是因吕不韦的报价实在诱惑太大,现在却临时改口,他焉能答应?
田单早年本就是商贾出身,在商言商,听了孔瑶的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久居上位,又长年浸淫在军伍之中,一言不合便是风暴雷霆一般声色俱厉,倒也是想以威慑之法使这些小辈就范。
孔瑶身为天下席榜上有名的刺客头子,什么阵仗没有见过,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小嘴飞快地与田单据理力争。吕不韦一向自诩口才颇好,但现在争吵的双方一个是长辈,不便插话,一个是女人,插不进话,竟是一时不知该如何化解误会才好。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孔瑶口齿伶俐,毕竟也非商贾,渐渐地便落于了下风。
赵欢见这田单如此强势,孔瑶在话语上被他挤兑得厉害,心起维护之意,便也加入了舌战。
赵欢“不走寻常路”,拿出“张悟本”的伪专家架势,上去便是一气“医药科普”,倒似自己便是医药学的行家,田单与两人争论的焦点也从商业利润转移到了技术层面。
吕不韦见势已无法挽回,干脆从善如流,给赵欢与孔瑶敲起了边鼓。
赵欢一行“三英战田单”,实则却是四个门外汉在一起猛吹胡诌医学药理,却把柜中的闫箕给听得惊为天人,以为上将军所请之人,乃是什么绝世罕有的神医。
田单吵着吵着忽然大笑,赵欢不明所以,顿时呆在一处:
我靠,这老家伙不会气疯了吧?莫是恼羞成怒,暗藏刀斧手,以大笑为令,要杀人灭口?
显然,赵欢是古装剧看的多了,田单并没有气疯,笑声渐止,高起一声:“快哉快哉!老夫自从当了将军,便很多年没有与人谈生意谈得这般痛快!”
田单继续道:“赵欢贤侄,看你讲医论药如此头头是道。我便考校你一题,你若答得出来,我便依这位小姑娘所处之价,也算是你们陪老夫这番游戏的报酬。”
三人不瞪口呆,孔瑶更是心中惊诧,她的伪装毫无破绽,却不知这田单是怎么看穿识破。赵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