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中满溢的期待,却也犹豫着、小心翼翼。
项天择被她那一打断一刹那始,质问的话已然不会再说。
此刻听她意指自己的玉箫,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腰间,怔了怔、想了想,须臾没回,却取下了箫、用行动表示回应。
遂将箫竖对上唇间,指头合上箫孔,项天择脑中一曲《送别》显现——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于是跟着合上眼,心神俱一,项天择口中平缓送气——乐器中他最喜欢的就是笛子和箫,所以练过时间颇长、小有造诣。
…便一下子静谧下来,黑暗中,看一男一女,听箫声传得寥远——空灵婉转、清新幽远,伤感、稳重,像是呜咽的悲伤,却又有对友人的祝福。
情也?意也?真情意相合,简单直白,却偏偏扣动人心。
让东方颖听的痴了、看的痴了,沉浸其间,
心,亦莫名下沉。
……
等至余音渐逝、一曲终了,项天择睁开了眼,见旁东方颖还呆呆的、傻傻的,伸手在她眼前晃了几晃。
连着许多下,后者恍返过神,低了低头,柔柔得低声道:
“你吹得真好。”
话语声音动作,看东方颖真矜羞无限,奈何下一秒即忽抬起脑袋,变戏法似得递给了项天择封信,
“不说了、不能再说了。我怕再说、我都舍不得走了~,嘻嘻。
诺,这个给你,替我交给筱筱。不想跟她告别了,这信里,写了我想对她说的话。”
递接过后,看东方颖径直走到围栏边,她两手本是背在后的,这会抽出了只,甩了甩,示意再见,
“那、我就走了?”声音听得些许不自然,又些许期待。
期待什么?
他挽留自己?
东方颖心里止不住嘲笑自己脑袋傻了坏了。
却也还留恋,留恋看了项天择好多眼。
但看他仍倚坐着,没丁点表示,连送别的话也不说,便不禁失望。
“等等。”
却突然,熟悉的声音一起,有人立即停了下来,侧了半头看去——心暗暗跳得快,惴惴不安得想那人要说什么。
“下次再见,希望你我还能这样平静,不会、为敌。
若有朝一日你我站在对立面,我想…我不会对你留情。”
期待着却等来这样的话。为敌?!怎么会?!
东方颖惊了,不知“黄政”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