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功名利禄。
所以,司徒锦是永德末年的状元郎,而去岁,却是永德十二年……
永帝在永德十六年春过世,离如今尚有三年。
她猛然惊起,只觉得司徒锦的来历越发扑朔迷离,可这满腔怀疑和揣测,却无一个字可以对身边的人说起,一时便又觉得满心苦涩。
颜筝没了玩乐的心思,拉住元湛的手,有些蔫蔫地说道,“这里有些太吵了,不如我们先去回头崖等碧落他们吧。”
元湛目光一深,却温柔地说了声,“好。”
回头时望见连.城酒楼三层处那片白色的衣角,目光里却带着肃杀的冷意。
司徒锦跌跌撞撞地回到韩王府,早有伶俐的婆子请了明净堂司徒侧妃来。
司徒侧妃看着满身白衫面容酡红但却神情寡淡的少年,扇了扇扑鼻的酒气,又是生气又是不忍地说道,“你这是从哪里来?再过一两个时辰,就得去迎客来了,韩王设宴,你也是主角,若是让韩王看见你这模样,还以为你对他蔑视轻忽呢。”
她叹了口气,让周嬷嬷取了冷水来,亲手替他擦拭额角的汗珠,“五郎,你这回来北地,若是该办的差事都办完了,便早些回去吧,这里……没什么好待的。”
司徒锦身子一动,蓦然抓住司徒侧妃的手腕,定定地看着她,良久,他低声问道,“姐姐不想我留下来,是有什么不能让我看到的东西……或者人吗?”
他目光凛冽,像是一道冰冷的刀锋,与素来的清淡和气截然不同。
司徒侧妃心里一惊,面上闪过几分慌乱,“哪有什么……五郎,姐姐只是为了你好,北府这里,若是有什么异动,我会第一时间呈报上去,你在这里多留,也没有什么益处。”
她话锋一转,“倘若韩王当真要反,也绝不会在你面前露出什么马脚,又何必要在此地空留,白白耽误了皇城的差事?”
端庄雍容的女子眼眸低垂,面上露出几分欣喜期待,“你将来不能承袭爵位,可倘若能入了皇上的眼,仕途顺畅,也未必不能为自己挣来一份爵禄。”
司徒锦颓然地松开手,低声呢喃着,“爵禄……爵禄……”
良久,他忽得敛下轻狂放纵的神颜,目光里一片清冷肃穆,“姐姐放心,我这便沐浴更衣让自己清醒,绝不会在韩王面前失了礼数,今夜,我也会向韩王请辞,我回了皇城,姐姐可要好生保重身子。”
他微顿,眼神中流泻出几分真心实意的担忧,“韩王他……并非什么良人,姐姐不若远他一些,将来独善其身,总好过……”
那些话断断续续,不忍说下,可司徒侧妃却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张清淡到冷漠的脸上,难得漾起一抹温柔笑意,她轻轻抚了抚同胞兄弟的脑袋,柔声说道,“我懂。”
等过了明年三月,亲眼看着四季园那个女子进了幸春园,或者嫁了人,她便要向韩王请求,在家庙里带发修行,从此不再理会世俗事务,反正……
她苦涩地想,反正那人身边有了苏月乔,他也不再需要她了。
今夜的回头崖,与先前来的那回不同。
天色刚暮,就看到满城灯火,如同星河浩淼,错落有致地布在韩城的土地之上,夙夜安寂,偶有清风袭来,卷起一阵清爽的凉意,令人忘却酷暑的难耐。
颜筝惊讶地看到,崖头不知道何时盖起了一座木屋,屋前架着一杆秋千,在风声里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秋千的一侧是张石几,四围一共摆了五个石墩,几上布着几碟瓜果,因怕热气将果肉融蔫,碟中备有晶莹的冰块。
她啧啧称叹,拉着元湛的手,忙不迭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