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儿,就这还嫌不够,翻箱倒柜半天,虞周陆陆续续找出几个坛子。
分别打开之后,有黄澄澄浑不见底的,有粘稠如油可以拉出丝的,有泡着杨梅气味芬芳的……无一例外,这些全都是酒。
就在他一坛一坛互相掺和的时候,项然不解道:“夫君要做什么?”
“哦,我去跟你大哥喝酒,到现在还未见过他的醉态,不甘心啊!”
“啊?这……”
“今夜不用等我了,早早安歇了吧。”
虞周拎着两只酒坛一步一晃的走了,没过一会儿,项然就见虞悦嘟着嘴回来了,好笑之余,她对夫君的小气性情又有一番新的认识,硬的不行,这就要来软的?总之要在二人之间横插一杠子吗?
“怎么了,被你大哥赶回来了?”
虞悦气鼓鼓的:“他就是见不得我跟大个儿在一起,哼!”
……
……
与此同时,项籍也有些心底发麻,别的不说,酒精的劲头有多大他太清楚了,望着眼前硕大的酒坛,傻子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路数,更何况拿酒来此之人还是虞周呢?
偏偏他还一副吃定了的模样,那表情,几乎有字写在脸上:敢泡我妹不敢喝酒?
“子期,这是……”
“掺的,里边有酒精、黍酒、梅酒、蒸酒、还有不知道什么酒,就说喝不喝吧?”
项籍一听放心了——不是纯酒精就好。那东西他也能应付,不过啊,对于一个酒量渐大的人来说,还未享受飘飘然的感受便觉得腹中翻江倒海,实在不是什么好体验。
“我怕甚来?!倒上!”
一个张大嘴巴“咕咚咕咚”,另一个小心翼翼的轻抿微沾,项籍丝毫不在意,在他看来,虞周这一趟就是来让自己出丑来了。
醉卧军帐他不怕,了不起呼呼睡上一觉第二天有些头疼嘛,这有什么?之前的事情自己不占理,只要这顿酒过去所有不快烟消云散,那就值了!
“呃啊……这酒……有果子清香,有粮食醇馥,火气也不大,这么喝起来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虞周估算了一下项籍以前展示出的酒量,预计手头这点根本不够,只好急酒劝进:“有滋有味那就多喝点,你可真有本事,悄默声的给我来了个暗渡陈仓……”
“陈仓?那里怎么了?”
“没事,快喝吧。”
项籍又灌一觞,抹嘴说道:“子期,其实这事也不是故意要瞒你,与阿虞交心,项某心中快活恨不得让天下尽知,但是……总之,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人之过,你休要去怪阿虞。”
话刚说完,仿佛赔罪似的,项籍自己倒满一觞喝下,皱着眉头看着他。
虞周这次也不拿捏了,一饮而尽旋即说道:“谁是谁非不去说了,我只想知道,你跟悦悦想过未来没有?
换言之,你上战场她怎么办?你受伤了她怎么办?会不会担惊受怕难以入睡?会不会噩梦惊醒泪湿双眼?
这些都是你愿意让她承担的吗?”
项籍此时已经有了几分酒意,眉毛一挑说道:“天下何人竟可伤我!”
面对这个自信心突破天际的家伙,虞周明知根本辩不出个一二三,还是忍不住回道:“看看,看看,这才是问题所在,天下杀人之法何其多也,谁敢自称自己是无敌的?明枪易躲还有暗箭难防呢,不惧刀剑那么下毒呢?陷阱呢?当年的恶来搏虎斗兕举世无双,不也身死族灭了吗?”
项籍梗着脖子回道:“恶来尚未族灭!秦人先祖便是他的五世孙,当今嬴政,便是恶来三十五世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