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可又没说,把头低下了。
李沁隔着碗筷,拉住他的手。
“我八岁以后就没有过家人了。我从京城一路到这青山镇,吃了那么多苦,无非就是想有一个真正关心我、爱护我的家人。现在我觉得我已经有了,我为什么还要走呢?而且你白天也听到我和荛姐姐说的话了,我真没想过要离开你。”
于斐紧紧的反握着她,又慢慢抬起了头,颇有些艰难地开了口,“我会对你好的。”
“我知道,”李沁笑着,“你有什么,都会给我的。我也一样。”
于斐咬着唇,又低下了头,在李沁看不见的阴影下,咽了口口水,然后把手松开,又去推那面条,“你吃了吧。”
李沁笑了出来,“我吃的已经七八分饱了,你若是没吃饱,就吃了。要是吃饱了,咱就都不吃了,省着吃多了睡不着,好么?”
于斐依旧执着着,“还是你吃。”
李沁不知道于斐坚持什么。不过还是有些无奈的笑笑,“那好,咱们一人一半?”
于斐这才点了点头,然后放慢了速度,一点一点吃着。吃一口,还瞄着李沁,看她有没有吃。
李沁更觉得异样了,“怎么这样看我?”
于斐这才笑了出来,“吃了面条,就拴住了。你要多吃。”
李沁的心一颤,于斐还是不放心,怕她走吧?所以要用初七日的面条把她拴住——
李沁的嗓子有些哽得慌,艰难地咽了下去,才开口道:“那、我多吃!”
于斐这样单纯,她唯有用更单纯的行动来向他表示。于氏,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李沁越吃,越觉得前世的自己可笑的紧。她渴望人对她好,却把这个对她最好的人抛下了;她渴望别人对她足够单纯,却又把这个最为单纯的人弄得遍体鳞伤,最后丢掉性命!真是可笑、可恶!所以,她今生无论如何也要对他好。甚至,他只要对她好一分,她便要回三分。若他能待她五分,她就更会全心全意。而如今,他对她已满分了,她给他吃颗定心丸,又有何不可呢?
转眼就是正月十五了。正月十五闹花灯,李沁这还是第一次在镇上过十五,以前不管是做闺阁小姐,还是做奴婢,她都是在一府之地过。后来还在胡家过过,倒还是第一次在镇上,像一个普通老百姓那样过。
早上起来,两个人开始滚元宵、包汤圆。
李沁在南方,习惯包汤圆吃,于斐所在的北方,则习惯吃元宵。
汤圆是用糯米粉包的,糯米粉兑了温水揉成面团,搓成条后拿刀切成剂子,然后用手焐热些之后,双手对压,形成面片,把里面放上豆沙馅料或者黑芝麻馅料,用虎口把面片收紧,再搓成小球就可以了。
元宵比汤圆制作起来要稍微难一些。同样的馅料,李沁给兑到了一起,又加了点擀碎的花生仁、瓜子仁、蜂蜜和猪油拌匀了,用擀面杖在木托盘上擀平,在做汤圆之前,就把它们拿到外面去冻。等包完了汤圆,又把已经冻得稍微硬实一些的馅料拿了回来,用刀切成了一个个小方块,然后放到笊篱上一些,迅速地隔着笊篱过一下凉水,然后倒进盛着厚厚糯米粉的陶盆里,盖上盖子,摇晃盆,让它们不停地在里面滚。等滚的差不多了,打开盖子,把它们再搂进笊篱里,迅速再过一下水,再倒进陶盆里滚。如此往复,差不多五次之后,就成了大大的糯米团子,也就是元宵了。
汤圆讲究煮,而元宵则可以煮、可以蒸、可以炸,吃的方式很是多样。相较之下,汤圆更加顺滑,元宵更加软糯,各有千秋。
李沁把元宵分成了两份,一份放在帘子上蒸,另一份则在小锅这边烧了热油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