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只是跟着他的脚步。那车夫将马车往路旁赶了赶,盖上一顶遮阳帽,靠在车壁上打盹。
冷疏竹领着她一路走,他走在前,温西走在后,温西细细打量他的脚步动作,见他步伐稳且轻,如同微雪轻风,衣袂飘飘间,不然半点尘埃,他的轻身功夫定然不错,只是身材纤弱,面有病容,唇少血色,内力应当不继,那拳脚想必只是尔尔,温西之前留意过他的手,虎口不曾有茧,掌心肌肤平整,那他估计也不会使剑。
冷疏竹在一户人家门口驻足,寻常人家,挂着吉庆有余的桃符,匾额上写着“林宅”,门口有栓马石,门房对街开一扇小窗,两旁刻着梅兰竹菊的纹饰,不过极为普通的富余人家。
他看了一会儿,面无表情,几根碎发贴在唇角,漆黑的颜色使得面庞带上几分淡青的阴影。
温西盯着门槛边上的一行蚂蚁发怔,忽然想到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的俗语来。
冷疏竹轻道:“走吧。”
温西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问道:“要去哪里?”
冷疏竹将手一指,指着边上一条夹弄,道:“就在这里面。”
温西伸头看了眼,是一条常年隐于阳光的小弄,青苔与荒草凌乱,与这条街显得格外的格格不入,只是太过不起眼,若非冷疏竹指点,温西绝不会留意的。
冷疏竹向着夹弄走去,草丛的潮意打湿了他的衣摆,温西有些愣愣的,立在弄口看着冷疏竹走了数丈远,他的人与这片绿意似乎融为了一体,好像是夏夜之时,传说于人间的幽灵。
温西情不自禁地跟上。
夹弄的尽头是一扇破败的木门,隐隐还能看出雕琢的花纹,推开木门之后,是一片荒芜的院落,不甚大,只是房屋倒塌,一地的乱瓦破砖,未曾朽尽的木梁廊柱上还有烈火灼烧过的痕迹。
院中原本应该有池塘假山,只是池塘长满了人高的荒草,假山也碎裂塌陷了大半,温西缓缓走着,不时惊起草丛中的蚂蚱蜻蜓。
“这是哪里?”温西莫名的感伤,似乎这小院荒废之始,有些令她不能深思的悲伤。
“这是……随园……”冷疏竹回答她。
“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温西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
冷疏竹却答非所问:“这院子,本来还联通方才那宅院的,后来,那宅院被人买去了,中间砌了墙,这一处,就荒废了。”
温西问道:“这里本来的主人是谁?去哪里了?”
冷疏竹轻笑,似在嘲笑她的天真或是明知故问,“你觉得的呢?”
温西环顾这荒草没没的院子,闭口不问。
冷疏竹却一笑,道:“无非是死了,走了,散了。”
温西轻轻呼吸着,胸口微微起伏:“死了的墓茔在哪里,走了的又在哪里安居,散了的可有追忆?”
冷疏竹摇头:“死了了已经化成了灰烬,也许已经渡过了轮回的长河,哪里又管得了前世的墓茔,走了的无可安身,在他乡流离,散了的已经不知所踪,就算梦里,也不愿回忆起这里……”
温西不禁问道:“那你呢?为何来这里?”
冷疏竹哈哈大笑,道:“我是一个过客,一个闲人,世间一砖一瓦,都有故事,我是个追寻故事的人,而你,或者会成为我下一个故事的主角。”
温西喃喃问道:“我?我有什么特别,让你这般在意。”
冷疏竹摇头:“算不得特别,只是我认识一个人,这个人又认识另一个人,那个人曾经认得你,已经过去了很久了,也许你早已经忘记了,一分一毫记不起来。”
“认得我?”温西忽然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