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想要请来给晴岚看病都非常困难。
才三分...舒老二和潘二娘对视一眼,对刘大夫挤出一个不太成功的笑容。
“而且,”虽然困难,刘大夫还是把自己心里话说出来了,“若想不留后患,最好是能弄到夷人的药。”他去年上京城学习,曾亲眼目睹过夷人用药,虽然他没有实际操作过,但夷人确实用他们的药治好过类似的病症。
“不过…”听到刘大夫的不过二字,舒老二和潘二娘的心再度攥起来。
“夷人的药可是不好找,而且极贵,怕是没有个三五千两…”没有个三五千两,怕是买不来的。
舒老二和潘二娘同时倒吸了一口气,端粥进来的舒老太太也吸了一口气,就是把舒家全卖了,也没有那些钱啊!
舒老太太看向儿子媳妇,心中暗道不好,看这两口子的表情,怕是…舒老太太再呆不住,匆匆回了正屋。
舒老二把粥端给刘大夫,他和潘二娘还没来得及吃完饭,估计匆匆忙忙扒了两口晚饭的刘大夫现在也饿了。
“我们治!砸锅卖铁也给孩子治!”两人在孩子的事情上分外一致。
刘大夫了然道:“那我再开服药让侄女喝下,省城一来一回至少两天,不如你带侄女儿去,也好早些治病。”那于老大夫肯定是不会出城的,即便他肯,他的家人也不会放心他去,不如亲自去求医还多些把握。
舒老二打定主意,谢过刘大夫,又拍拍潘二娘的手,“我去跟爹娘说说”。说完立刻起身,潘二娘给了他一个鼓励又期待的眼神。
三五千两舒家是没有,但三五百两…舒老二侥幸的期盼。
子时已过,风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风大的很,冷的刺骨。舒老二来到正房,看见舒老爷子下班回来时的衣服都没换。他端坐在主位上,如老僧入定,舒老大坐在他下首,舒老太太坐在舒老大对面,下首是舒老三。
舒老二一愣,这是…专门在等他?
屋里光线很弱,家里所有能点着亮的都送到了晴岚和王玉芬的屋里。
舒老大手里攥着短烟锅子,红色的火光一亮一亮的。舒老二看不清舒老爷子的表情,但还是把晴岚需要夷人的药和带晴岚去省城治病的事说了。说完,屋里一片静默。
“老二啊,”舒老爷子终于开口了,舒老二觉得像过了一辈子那么久。
“你治你闺女,我什么也不说了,这里有三百两,是家里所有的钱,你拿着。”
舒老二大喜,他也估算着家里能拿出来的现钱可能差不多就是这些。但是,舒老爷子接下来的话,让他如坠冰窟。
“钱你拿着,但是今天我把话也说明白。我和你娘以后没有了,这个房子就是你哥和你弟弟的了。你上哪治病我不管,以后你就和潘氏出去好上过吧。”
这是…把自己家这一股撵出去了?舒老二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被家族抛弃了,一阵无措。
“你也别觉得是我把你们撵出去了,树大分枝,你和潘儿都能干,以后日子肯定不能糙了。当然,你们兄弟以后该咋地咋地,骨头断了连着筋,咱们还是一家人。”舒老爷子补充到。
这是...用钱把他的后路都给堵死了,也就是说,舒家出了钱,既撵走可能未来负债累累的自己,还不允许自己再找舒二姑和舒老三的麻烦,即使他女儿挺不过去,不幸...
几个人小心翼翼的看着舒老二,舒老二自嘲地歪了歪嘴,笑了。笑的好像如沐春风,笑的在座的人心里有些发毛。
“中,就这样吧。”舒老二拿起桌上的银钱,揣在怀里,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那背影坚毅的令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