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那些头一批领到身份木牌的百姓,出门都把那身份木牌别在腰里最显眼的位置上,生怕别人不知道。更有甚者,甚至直接穿了个绳挂在了脖子上,天天戴在胸口四下里显摆,反正也不怕偷,上面都按自己的手印呢。而这些人的左右邻居也对她们羡慕不已,因为只要有这身份木牌,那就相当于每年都能多挣一大笔钱,过个两三年,家里就能奔上富足的日子。有人心里就琢磨着,现在是夏季,天太过炎热,威北营估计不会再有什么活需要招募民壮来干,秋里正是农忙的时候,大家都忙着收粮食,也不会有活。等到了冬日里,大雪盖地之前,肯定还能有不少活干,倒是少说也得再挣二十多枚银钱,这么一算,乖乖不得了,一年多挣四五十枚银钱,这钱该怎么花?一年多收入四十多枚银钱,这是标准的小富之家啊。那些没领到这身份木牌的,家里有闺女的,都开始琢磨着与这些领到木牌的结个亲家。
这次抗旱结束之后,民众对威北营的看法那是彻底改观,再也不是以往敬而远之。现在整天都不时有人来打听,什么时候再招募民壮,特别还会多问一句:还有没有那种身份木牌发放?
至于威北营治下的流民,经过这次之后,更是彻底对威北营归了心。有那一千五百被招募的流民做样子,流民们本已灰死的心又跟热炭团一样烧了起来。李得一趁势给其余招募来的那些有手艺的流民都发了身份木牌,也包括给威北营种地的那些流民。这下更是好似在热油里浇了一瓢水一样,直接炸了锅。那些没被挑中的流民纷纷主动要求替威北营做工,再苦的活也干,只要给发身份木牌,给发工钱就行了。
这下那个小铁矿场的矿石也不用威北营的兵士自己来回运了,可以都交给流民干。李得一对他们承诺,不管你有没有手艺,只要替威北营劳作满两年,到时就都给发身份木牌,还一次性给三十枚银钱的安家费!李得一更是特意试探了几次,组织他们上山打柴,下河结网捕鱼,等一些集体劳作,这批流民一个个无不是热情高涨,把活干的又好又快。
孙老医官在一个雨天把李得一叫到了屋里,满脸上都是喜悦地说道:“不错,不错。这段日子一来,民心可用,民心可用啊。”
熬过炎热的夏季之后,地里的庄稼也都差不多长成了,看着就让人欢气。李得一迫不及待的找来有经验的老农给地里的庄稼估估产。那老农抓了一把麦穗儿,剥开来看了看,仔细寻思一阵之后,高兴地说道:“这片地伺候的好!多亏了小将军的福,今年春也没怎么旱着。俺估摸着这地一亩能出两石麦(mei)子。这可是了不地的产量,往常只有沿河的水浇地才能出这么多麦子。”李得一听了这话,却高兴不起来,喃喃道:“才两石啊,有点不够吃啊。看来明年还得多上点粪啊。”
那老农小心翼翼接话道:“这不是上粪能解决的事儿。好叫小将军知晓,即便上再多的粪,这麦子也就结这么长的穗儿,麦粒儿也就那些。再使粪,也都都长麦秆上,结不出更多的麦穗来。①小老儿种了一辈子地,见过的麦子都这样。”李得一没说话,只默默记在了心里,心里想着,回头得重金寻摸些能人来想想办法。
夏去秋来,麦子熟了,威北营的众人欢欢喜喜地开始收粮食。今年收粮食又不同于往年,李得一让那些前来交粮的流民拿着之前发下的凹形木牌,威北营这边,李得一手里也拿着那块凸形木牌。两块牌一对上,记录在档之后,李得一把手里木牌与流民手里的一交换,便是交过粮了。交粮时用的铁斛也是李得一特意重新制作的,标准无比,彻底摒弃了原来衙门里那盘剥百姓专用的特制大斛,而且这铁斛中有一红线,只要粮食堆到了红线,便是够数了,不必再多交一点让粮食冒尖。李得一特别规定,这铁斛谁也不许用脚碰,谁敢碰,就当场砍掉。李得一可是受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