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三百二十二块钱还沾着残留的尘土,有种沙沙的触感。
脸上的火辣已经褪下去,可他还是觉得疼,这种疼来自心里,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说了那样一番话之后,汤倪还是拒绝了自己,那可是五百二十二块钱,她不应该拒绝,只有傻子才会拒绝哩。
可她偏偏拒绝了。
而且和梅丽丽不一样,他知道,汤倪的拒绝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他很不理解,很不甘心,也就在这时候,他的脑子里忽然又响起那句话来。
“城里多好呀,只要你有钱,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啊?”
对呀,城里好,只要有钱,要什么样的女人都会有,自己虽然没能用钱把汤倪换过来,但又有什么关系呢?
想到这里,他就不那么不甘了,手里的三百二十二块钱又有了沉甸甸的厚重感,他也就笑了,进了里屋,打开开关,黄暗暗的光就照亮了这间窄窄的屋子。
生了锈的铁盒子还放在桌上,散着冰冷冷的味道,他把手里弄脏了的三百二十二块钱又仔仔细细数了一遍,这才又把钱放回盒子里,盖上盖子,还没来得及把钱放到床底下,小卖部虚掩着的门开了。
该不会是汤倪改变主意了?
余望愣了愣,反应过来后赶忙走出里屋,看到店里果然站着一个人。
借着暗暗的光,看清那人的脸,他有些失望,来人不是汤倪,是梅丽丽。
“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
余望看了梅丽丽一眼,表情冷冷淡淡,说:“葡萄酒又喝完了?”
没等梅丽丽回话,他就走进了里屋,把装钱的铁盒子放回到床底下,用杂物紧紧压着,梅丽丽也走了进来,看到了那个铁盒子,有些好奇里面装着什么东西,但她没有问。
余望从店里拿了瓶葡萄酒走进来,把酒放到桌上,就又和梅丽丽纠缠到了一起。
...
李明明是李寡妇的儿子,今年只有十二岁。
他长着一张很普通的脸,留着短短硬硬的头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时间待在家里,他的皮肤并不黑,反显得白。
和李寡妇天天没完没了的叨念不同,李明明平日无论是在学校里还是家里,都只会傻愣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顶着一双呆呆木木的眼睛,不说话,也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安静得像尊雕塑。
他只有一个朋友,是一个女孩子,叫傻妹。
傻妹之所以叫傻妹,就是因为她傻,她和李明明一样都只有十二岁,都在希望小学里读书,她长着一张肉肉的脸,脸蛋儿常常泛着红,她的头发很黑,梳着两条辫子垂着,走起路来辫子一晃一晃的。
只要看到李明明,傻妹就会屁颠屁颠跟着跑,不过两人待在一起的时间里常常说不上一句话。
傻妹也只有一个朋友,就是李明明。
这一天晚上,李寡妇串门去了,李明明坐在自家的木凳子上,屋门虚虚掩着,有寒风不断从门缝里灌进来,发出呼呼的声响,像有只狼站在屋门外边,扯着嗓子嗷嗷叫唤着。
里屋同样有声音传出来,那是呻吟,夹杂着麻木的痛苦,低沉沉的像鬼叫,声音的源头是他瘫痪在床的奶奶。
李明明木木坐着,任由鬼叫狼嚎在耳边回回荡荡,坐着坐着,他忽然觉得饿了,就伸手在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了五毛钱,他从凳子上跳下来,走到门口,打开了掩着的木门,迎面吹来的风更加汹涌,差点没吹倒他那小小的身板,站稳脚后他走了出去。
他来到傻妹家门口,傻妹坐在厅里,刚一看见他就兴冲冲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