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猜不出齐谨之的意图,她这个寨子里最聪明的女人便是浪得虚名了。
齐谨之竟然想给她阿娜依身上泼脏水?妄图离间她与丈夫、家族的关系?
真真幼稚又可笑!
朱氏胸脯上下起伏,心中早已把无耻的齐谨之骂了个狗血淋头。
可事情已经这样,她就算骂得再狠,人家也听不到。
齐谨之的这个做法,简直就跟脚面上的癞蛤蟆一样,咬不死人却能恶心人。
朱氏一阵心塞,深深吐了口浊气,恨声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回山寨了!”
当初决定由朱氏顶罪的时候,马仲泰和她便商议好了,日后将朱氏‘救’出来后,便直接回水西。
今天马仲泰对属下也是如此交代的。
可不知为何,马家的这群仆从经历了方才的事情后,心中却分外觉得别扭。
对朱氏,也不似过去那般敬畏。
其实不止这些人对朱氏有了异样的观感,就连马仲泰等,与朱氏最亲近的人,也生出了几分嫌隙。
“……姓齐的非但没有安排伏兵,连刘虎也仓皇而逃?”
马仲泰眉心凸起个疙瘩,眼底晦暗莫名。
“这趟差事实在是太容易了,简直不费半点气力,”
许四苦哈哈的躬身立在堂下,大手挠着头发,随口嘀咕了一句:“小的总觉得,刘虎是故意等人来‘打劫’呢。”
事情进行得太顺利,连许四这种一根筋的人都发现了不对劲。
马仲泰瞳孔骤然一缩,忽的想起上午时收到的汇报。什么叫太太的气色很好,瞧着似乎比过去还要好些?
难道……不可能,阿娜依最是个坚韧、执着的人,绝不会被齐谨之轻易收服。
可、整件事又该如何解释?
齐谨之不是良善之辈,在没有利益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放了阿娜依。
而且齐谨之也知道阿娜依养蛊的本事,放走她,不啻于放走一个随时爆炸的火药包。
可他偏偏就这么做了,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马仲泰努力劝说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可又忍不住对阿娜依心生怀疑。
就在这个时候,水西传来消息,宣抚使司和水西大营取消了对朱家的控制,朱家、竟然又恢复了自由,安、禄、展等几家对朱家也缓和了关系。
更有甚者,水西大营的马将军还破例‘卖’给朱家几箱上好的‘瓷雷’(即瓷罐版的地雷)。
这下子,别说马仲泰疑心朱家和阿娜依了,就是安南王府也对朱家有了芥蒂。
安南王府的正堂里,一架珠帘后面,身着华服的妇人端正的坐着。
“不行,不能再等下去了,”
妇人轻轻摩挲着袖口的纹绣,缓声道:“不管朱家有没有异心,再任由马翰泽、齐谨之舅甥两个离间下去,朱家不反水也要反水了。”
珠帘另一侧,一身玄衣的男人恭敬的跪在地上,听了妇人的话,不禁问道:“主人的意思是?”准备动手?
妇人没接这个话茬,而是忽的问了句:“京中都布置好了吗?我怎么听说有好几拨人上蹿下跳的想要浑水摸鱼?”
男子低着头,双手扣着砖缝儿,沉声回道:“按照您的吩咐,都已经准备妥当了,那位贵人也同意帮忙了。京中确实有几个人四处串联,不过都是些跳梁小丑,根本不足为惧。且那位贵人已经悄悄将消息透漏给了萧烨,估计用不了几天,萧烨便会动手。”
妇人唇角上扬,她的目标只是割据西南,暂时还没有夺取整个大齐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