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比别人好,胸前破了个血洞,刚刚饮下的烈酒就从洞里涌出,显然伤及胃脏。他瞥一眼十六,“我认得你。”
十六说:“我也认得你。”
癞子头伤口还在汩汩涌着血与酒,他忽然不羁地笑了,“小师傅,我再送你一程。”
十六说:“好。大炮强你去帮大家吧,我已收服蛊妖,还需与罗刹姑娘办些琐碎之事。”
“大师保重!”大炮强火急火燎地跑回家去,他还有个需要关心的亲人。
十六又咳出一口鲜血,癞子头仰天大笑,“我们都度过了相当难熬的夜晚,我过得累了,真得累了......驾!”
马车风驰电掣,十六拉住鬼刀的臂膀,避免她失去平衡摔倒下去。
老马耷拉着瘦皮嶙峋的骨脊,下腹的鲜血不断喷出,癞子头狂饮烈酒,那种灼烧般的剧痛只令他感觉酣畅淋漓!他真想轰轰烈烈地驰骋在大草原上,他醉得越来越厉害,好像做了一场梦。梦见自己策马奔腾,不是在人潮涌动的街道上,不是在忙碌拥挤的俗世间,而是在一望无垠的草地上。天地如此浩大,“嘿儿!嘿儿!”骏马们齐声嘶鸣,原来骑在马上的并不是他,而是一位无忧无虑的少年。少年扬起马鞭一直冲啊,冲啊,一座座山,一条条河,一群群马儿。他也跟着马儿奔跑起来,原来自己变成了一匹纵横四方的野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