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仁远两个人对坐着。崇祯看了看周仁远:“堂弟今年应该是十六岁了吧,自从朕登基第二年你随桂王进宫朝觐一晃已经十一年了,那时你才五岁,想不到如今长的这么大了。”崇祯有些感慨。“蒙皇上挂念,还记得臣弟的年龄。”周仁远恭维了一句。崇祯笑了笑:“朕有这么多的堂兄弟,却独独记住了你的年龄,当时你虎头虎脑的,深得皇后的喜爱,皇后把你抱在怀里说将来和朕一定要生个像你一样的胖小子,哈哈--”周仁远也一阵感叹,想不到这崇祯还记得朱由榔小时候的事情。“对了,桂王和世子的身体还好吗?”崇祯继续拉着家常。“回禀皇上,臣父和兄长身体都不太好,但平心静养些日子便会好起来的,多谢皇上挂念。”周仁远连忙答道。“所以,衡州的军政全部都由你主持了,朕说的对吗?”崇祯突然来了一句。周仁远急忙跪在地上,叩首道:“臣弟惶恐,不明白皇上为何有此一说?”崇祯猛地从桌上堆积的奏章中抽出一份奏章举在手里,嘲笑道:“怎么,你还不承认,要不要给把这份奏章给你看看?”周仁远朗声答道:“臣弟不用看,臣弟承认便是。”“喔?你--”崇祯手拿着奏章放了下来,很是好奇,“你这么快就承认了?”“请容臣弟起身回话。"周仁远揉了揉膝盖,崇祯一笑示意他起身,“臣弟是为了保卫衡州百姓和保卫桂王府未雨绸缪,不受流贼侵害,我还望皇上明察。”周仁远正色答道。“你继续说!朕听着。“崇祯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说道。周仁远也坐下了下来,装模作样的叹口气:“皇上,您也知道,现在流贼四起,湖广有张献忠,河南有李自成,我们湖南夹在这两帮流贼的中间,随时会受到这两边的攻击,衡州不再自保,恐怕随时会有灭顶之灾啊!难道皇上你眼睁睁的看着我们衡州的百姓受流贼所害,这衡州百姓也是大明的百姓啊,皇上!”说着周仁远挤出两滴眼泪。崇祯脸色一惭,看周仁远都哭了,连忙劝慰“诶--堂弟,朕也没说不让你们自保嘛。”周仁远一听有戏,用衣角擦擦刚才好不容易挤出的泪水,继续说道:“臣父知道朝廷缺银子,无力招募士兵,所以才在衡州花钱招募士兵来
自保,说句实话,各地藩王比桂王有钱的多的是,比如长沙的楚王和洛阳的福王,可是他们在干什么?他们手上这么多钱有没有考虑过朝廷的难处,有没有拿出一分钱来保卫各自的藩地?而臣父却被有心人说成是拥兵自重,皇上,这不公平啊,同是朱家子孙,这做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崇祯听后深有同感的点点头,想起前几天武昌的惠王,瑞王各捐献了五万两银子给了朝廷,而最富的楚王和福王连一两银子都没捐献就气不打一处来,他站起身来,指着上方高声道:“堂弟,你说的太对了,就是差距,做人的差距。”周仁远又及时加把火,“请皇上放心,我们衡州的士兵都是大明的军队,绝对忠于朝廷,忠于皇上。”“好!好!朕放心,朕放心的很!哈哈--”崇祯终于笑了,又突然语气一转,低沉着声音盯着周仁远说道:“不过,朕听说你对朕前些年杀掉孙元化有所不满,是也不是?”周仁远一听,坏了,军营里也有锦衣卫的密探,他紧张的理了理头绪,躬身答道:“臣弟不敢,臣弟只是觉得可惜。”“可惜什么,一个谋反祸乱的罪臣有什么可惜?!”崇祯处在暴怒的边缘。“臣弟可惜的是这么好的一个将领没战死在战场,而死在朝廷奸臣之手。”周仁远好不畏惧地回答道。“什么?你说什么?死在奸臣之手?”崇祯吃惊地望着周仁远,“皇上,关于孙元化孙大人的罪名,臣弟有几个疑问,朝廷既然说他是谋反和祸乱,那他谋反和祸乱总有个目的吧,难道他是想去关外投降皇太极?”周仁远继续分析着,“好,就算是他想谋反,想去关外投降皇太极,那他怎么人留在登州,却只派了部将孔有德领着八百骑兵去辽东救援祖大寿呢,这合乎常理吗?皇上,您想想看登州可是距离辽东数百里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