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你帮我收留白哥哥,光凭这份恩情,鸿杉一辈子都感激不尽,”薛鸿杉惆怅的长叹一声:“当初白哥哥也是身不由己,他去做那件事,也是我妈的意思,若不是我妈坚持,以他的性格,怎可能会伤害无辜,这根本和他本人无关。可事情已经做下,我爹就算是再喜欢他,也断不能留下这个人。还是多亏姐姐深明大义,勇敢担当,终是替妹妹和我爹收拾了这个残局。感谢都来不及,我怎可能说风凉话,暗讽姐姐你呢?”
她言辞恳切,语声柔软,赵弗宁见她讨好的眼神,脸色稍霁,薛鸿杉观察着她的表情,长出一口气,自觉今日已经失态,便下意识的收了言语,认真看戏。
一声清喉啼啭,红娘身段如火,踩着旋风一样的台步轻盈跃出,看官们情动心痒,忍不住齐声吆喝,大戏开场。露重华广袖翻舞,腰软音娇,一袭贴了粉色牡丹的国色天香戏袍衣袂翩跹,身后的娇俏春香如一团红色的焰火,引得台下一阵目眩神迷。
“薛二,难不成,白家的妹妹你带来了?”赵弗宁装作看不见薛鸿杉尚未退去的尴尬脸色,打了个圆场,岔开话头。她看着楼下人们兴奋的神情,平静的端起微凉的茶杯。薛鸿杉莞尔:“你呢?”二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的各自转过脸去,莫测的表情隐藏在黯淡的光线里,五官模糊。
露重华刚刚唱了一会儿,本是到了一个精彩处,观众里传出一阵喧嚣。有大声叫好的,还有胡乱叫唤的,可仔细一听,中间夹杂着的无法令人忽视的吆喝,竟是一句句不堪入耳的骂语。赵弗宁立刻来了精神,碰了碰身边的薛鸿杉:“你瞧见没,喝倒彩的来了,我说什么来着?自有人收拾。”
薛鸿杉默默看着对台下一片骂声充耳不闻的露重华,眼里闪过几分玩味。赵弗宁没有得到她的回应,有些没趣,可又不太甘心:“白家小妹人呢?”“没跟上来,我让她自己在下面看来着。她上来不大方便。”赵弗宁点点头,嘴角隐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正坐着,忽闻门口一阵急促的凌乱脚步声,二人好奇,忙拉开一点门缝观看,赵弗宁瞥见门口一闪而过的几个身影,不由惊了一跳,赶紧往后缩了,把脸转过去。不明所以的薛鸿杉倒看了一会儿,她回过身来,没有发现赵弗宁的异常:“我以为是顾老爷的人要下去制制那帮闹事的,谁想是个小哥,大概是喝醉了,风一样的往下跑,看神情倒觉得是和他们闹着玩似的。那些追他的人倒客气,丝毫不敢开罪。这人看起来挺面熟,不过不认得。”
赵弗宁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低头应了一句,啜了口微凉的茶水,皱眉道:“这茶怎么凉这样快。”薛鸿杉见状忙站起身来:“我去叫人过来换换。”赵弗宁笑着摆摆手:“算了,不急。”薛鸿杉本想坚持,可一转眼,见赵看着自己,表情亲近,心里琢磨着,赵弗宁这个人平日里是出了名的自私不讲道理,能如此这般替人着想,也许是和自己有话要说,思及这里,便收了脚步,重新坐了下来。
“二妹,最近你可知道沈家的消息?”赵弗宁开门见山,问题一抛出,她满意的看着薛鸿杉略显惊讶的脸色,不待她回答,便凑近了小声道:“我听说啊,这沈家最近,出了点乱子。”薛鸿杉来了兴趣,见此情形,赵弗宁得意的摸了摸耳垂上的一颗镶着饱满紫玉的椭圆坠子,反而不着急说了,急得薛鸿杉一个劲儿用手指头捅她,一不小心碰到了赵弗宁痒处,二人互相还手,笑成一团,薛鸿杉的脸上流露少女特有的娇俏顽皮,边笑边道:“好姐姐,我最怕痒,快饶了我吧。我只跟你讨个答案,你怎么这样害我。”
听她告饶,赵弗宁方住了手,这番喧闹引来楼下的几眼迷茫的侧目,二人整理一下衣服,正要继续谈话,赵弗宁脸色一滞,眼光落在不远处的一点。薛鸿杉见她神情,疑惑的顺着她目光看过去,心头涌上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