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在一种近乎凝滞的沉默中,终于抵达了流浪部落的聚居地。
与其说是部落,不如说是一片在荒凉山坳中艰难求生的残破聚落。
简陋的石屋低矮地匍匐在地面上,大多由粗糙的石头和泥巴垒成,风干的兽皮充当门帘,在风中无力地晃动。
空气中弥漫着尘土、柴火以及一种贫瘠生活所特有的气息。
云冽走在最前面,他的脚步比平日更为沉重,银灰色的狼尾长发有些凌乱,遮住了他部分脸颊上的疤痕,却遮不住他眼底深处那难以消弭的疲惫与屈辱。
经过马车内长达数小时的生理与精神双重煎熬,他身体的每一寸肌肉似乎都在隐隐作痛,尤其是小腹处,仿佛还残留着被林娆脚踝碾压的触感和那股难以言喻的胀痛羞耻。
但他的脊背依旧挺得笔直,作为首领,他不能在下属和族人面前流露出丝毫软弱。
他径直将林娆带到了部落里最好的一间石屋前。
这间石屋相对宽敞些,位置也较为独立,显然曾是部落议事或招待重要客人的地方。
内部已经被简单清扫过,地面铺着干燥的杂草,角落里摆放着一张看起来还算结实的石床,上面铺了层干净的兽皮。
“这里,”云冽的声音有些沙哑,他侧身让开入口,目光刻意避开林娆,只落在空荡荡的石屋内部,“是部落里最好的屋子了。条件简陋,你将就住。”
林娆迈步而入,黑色旗袍的下摆拂过门槛,与这原始粗糙的环境格格不入。
她冷静地环视一周,目光扫过石壁、地面和那张石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流露出嫌弃,也没有表现出满意,仿佛只是确认一个临时落脚点。
“嗯。”她淡淡地应了一声,算是接受了这个安排。
对她而言,从京都林府的奢华到马车内的极致掌控,再到眼前这间陋室,环境的落差巨大,但她的适应能力似乎更强于常人。
只要仍在掌控之中,身处何地并无本质区别。
安顿好林娆,云冽转身走出石屋,深吸了一口部落中熟悉的空气,试图驱散胸腔内的憋闷感。
他立刻召来几名心腹族人,沉声吩咐:“从今日起,每日按时为石屋里的客人送去食物和清水,分量要足,不得怠慢。”
命令下达,几名负责此事的族人脸上却明显露出了不忿之色。
他们互相交换着眼神,窃窃私语声虽然压得很低,但在寂静的午后却清晰可闻。
“凭什么?她一个人住那么好的屋子……”
“就是,我们每天辛苦劳作,她却什么都不用干……”
“听说她是林家的小姐,就是那个林家……”
“首领是不是被她……”
云冽听着这些议论,眉头紧锁,暗金色的竖瞳中闪过一丝厉色。
他猛地转头,目光如冰冷的刀锋般扫过那几名族人。
不需要任何言语,仅仅是他身为狼族首领的威严和此刻眼中压抑的怒火,就足以让那几人瞬间噤声,低下头,不敢再言语。
他们悻悻地退下,但空气中弥漫的不满情绪,却并未因此消散,反而像无声的潮水,在部落的各个角落蔓延开来。
林娆大部分时间都待在石屋内。
她没有急着出去彰显自己的存在,而是选择了一种更内敛的观察方式。
她走到石屋唯一的那扇小窗边,透过窗口,冷静地打量着整个部落的布局。
部落并不大,一览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