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金属的撞击与濒死的哀嚎交织成地狱的乐章。
姬昊手中的长枪每一次破风而出,都撕裂灼热的空气,枪尖划过之处,留下细微却刺耳的嘶鸣,如同毒蛇吐信。
浓重的血腥味几乎凝成实质,粘稠地糊在口鼻之间,但这并非唯一的入侵者。一股更为古老、更为阴冷的气息,如同无形的触手,悄然缠绕上来——那是腐朽檀木混合着千年青铜锈蚀的独特气味,冰冷刺骨,直透骨髓。
这气息与赫克托耳那饱含悲悯与沉重宿命感的声音一同,并非来自耳畔,而是直接在他脑髓深处震荡回响:
“弟弟……看看你守护的城市吧,它正在为你带来的‘海伦’流血……每一滴血,都是你骄傲的代价……”
这声音带着穿透灵魂的寒意,让姬昊挥枪的手臂肌肉瞬间僵硬如铁,流畅致命的剑招出现了一丝致命的凝滞。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他眼角瞥见一名柔利士兵轰然倒下,那士兵眼中最后凝固的、对生命消逝的纯粹恐惧,竟与赫克托耳声音里描绘的末日景象诡异地重叠。
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如同胆汁逆流,瞬间淹没了姬昊的心房,那苦涩中甚至夹杂着一丝冰冷的、对既定失败的预尝。
几乎在同一刹那,阿喀琉斯那狂放不羁、充满讥诮的狂笑,如同滚烫的沙尘暴般席卷了整个战场,无差别地灼烧着每一个士兵的耳膜与神经:
“打啊!再用力些!为了一个心不在你身上的女人?还是为了一个早已投入他人怀抱的未婚妻?哈!这理由,比我们当年为争夺绝世美人海伦而发动的十年血战还要荒谬可笑!至少,海伦的美,是真实存在的!”
这声音不仅带着灼人的热度,仿佛能烫伤皮肤,更蕴含着一种原始的、蛊惑人心的混乱力量。
它让赢猛暴跳如雷,双目赤红,也让许多正沉浸在厮杀狂热中的士兵,动作猛地一僵,眼中闪过一丝短暂的、对自身行为意义的茫然与困惑。战场上的狂热,被这来自冥界的嘲讽撕开了一道怀疑的裂隙。
然而,无论是赫克托耳那如冰锥刺骨的悲悯低语,还是阿喀琉斯那如烈焰灼烧的狂野嘲笑,其无形的能量流,其存在的核心引力,都隐隐约约、却又无比清晰地指向战场后方——那座看似平静、实则隐藏着风暴之源的营帐,那里,是“龙纹赤璧”沉睡(或者说,苏醒)之地。
在后方那座被严密守护、本应隔绝战火喧嚣的营帐内,南宫颜的平静被怀中突如其来的剧变彻底粉碎!
贴身藏匿的龙纹赤璧,毫无征兆地变得滚烫!那并非寻常火焰的灼烧感,而是一种更为诡异、更为深邃的炽热——它仿佛能穿透皮肉,直接炙烤骨髓,甚至隐隐灼烧着她灵魂的边界。
更令她心惊肉跳的是,指尖所触之处,玉佩表面那繁复古老的龙形浮雕,竟如同拥有了生命般,在她指腹下清晰地搏动起来!
每一次微弱的搏动,都伴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来自洪荒远古的悸动,顺着她的血脉直抵心脏,让她浑身血液都为之凝滞。
紧接着,她“听”到了!不再是之前战场上那种模糊不清、时断时续的低语呢喃,而是无数个古老、扭曲、充满了无尽渴望与滔天怨念的嘶吼与呐喊!
它们来自四面八方,来自时间的夹缝,来自死亡的深渊,汇聚成一股狂暴的无形洪流,轻易地穿透了厚实的营帐毡布,如同无数根冰冷的钢针,狠狠刺入她的耳膜,更猛烈地撞击着她的心神!
营帐内原本熟悉的、混杂着干燥沙尘和远方飘来的淡淡血腥的空气,瞬间被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气息所取代——那是一种刚从千年幽深古墓中掘出的、混合着朽烂锦缎、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