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击。
他轻柔地握住陈晓薇的手腕,睡梦里的她随着牵扯,近乎是趴在棉被边。
奚冀让陈晓薇的胳膊轻柔地搭在自己膝盖上,只要胳膊有着力点,她就会沉沉睡着,不会醒。
止痛喷雾小心翼翼避开伤口的位置,沿着手臂喷,珍惜而轻柔。
睡梦里的陈晓薇因为药物镇压痛意,拧着的眉都舒展几分。
观察她神情的奚冀却皱眉,强压着涌上来的难过,继续为她的伤口消毒。
过去几小时,淤青已经由红肿转变成青紫。
奚冀在熨帖掌心里揉搓红花油,覆住陈晓薇的手臂,视线却始终凝在她的脸上。
陈晓薇轻轻哼,他就控制着掌心的力道,再轻柔两分。
她的脸颊紧挨着锯齿状的被子边缘,那些锯齿仿佛就是她生活里表现出的嚣张跋扈,带着些张牙舞爪的可爱。
奚冀不由自主地低头靠近。
却在感受到陈晓薇气息的时候咬住嘴唇,幸好心跳不会冲破皮肤,不然沉睡的陈晓薇会被他躁动的心跳吵醒。
绵长的,真挚的柔情视线望着她,酸涩的感触就已经漾满。
奚冀坐直身体,合眼的几秒钟,就像是在做什么艰难抉择。
随后他将陈晓薇的被子掖好,将自己带来的东西全部收好,轻手轻脚离开,仿佛从未来过。
室内再次寂静。
圆满嗅嗅陈晓薇,轻轻打喷嚏,随后边打着喷嚏,边蜷着睡着了。
陈晓薇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圆满不断地打喷嚏,疯狂地打喷嚏。
“你怎么啦?”
“妈妈……阿嚏。”毛茸茸的猫凑近,声线像是刚刚学会说话的小女孩,“妈妈,我想跟你说一件重要的事情。”
陈晓薇眨眨眼,俯身认真瞧它,等待着听重要的事情。
“阿嚏。”
“你下次吃面包的时候,给我尝尝,我也想吃。”
“……哦,好的。”陈晓薇摸摸后颈。
“今天是舅舅的毕业典礼。”
“天哪,我怎么把这件事情忘了。”陈晓薇连忙起床,在柜格里翻来翻去,直到找到针线盒。
受到无数偶像剧的影响,每到毕业季,校服的第二颗纽扣都会蕴含着别样的含义:它距离心脏最近。
通常来说,情窦初开的孩子们会把这颗纽扣送给有好感的人。
陈晓薇打算将奚冀的第二颗纽扣缝死,任谁也无法摘掉。
她捏着针线,抓住莫名其妙的奚冀,念念叨叨要缝三十遍。
奚冀的视线在她认真的脸上游移,随后垂眼,制止陈晓薇的动作。
“干嘛?”陈晓薇不满。
奚冀拿过剪刀,直接将纽扣剪掉,攥在掌心里。
递给陈晓薇的瞬间,见她有点愣神,奚冀咬咬嘴唇,干脆将纽扣随意地抛到桌面上,将外套拉好,盖住缺失纽扣的衬衫。
-我没有想送的人,就留在家里吧。
陈晓薇在空气微冷的清晨醒来,抻懒腰的时候察觉到浑身都痛,只能皱着脸抱着睡意朦胧的圆满去吃早餐。
她撕开软乎乎的面包,圆满乖巧地蹲好,亮晶晶的眼睛写满感兴趣。
陈晓薇歪头,想起昨晚的梦境。
严格来说,后半段是她的记忆,但她实在想不起,奚冀当时的神情。她将信将疑地将面包凑近圆满,猫高兴地小幅度甩尾巴,就着陈晓薇的手细细品尝。
“好怪的梦。”她耸肩。
过些天,陈晓薇收到一份颇感意外的请柬。
是来自沈沛的。
沈沛和周听砚的家里从小就默认他们以后会联姻,门当户对,强强联合。
说起来,陈晓薇看着请柬上的烫金订婚邀请发呆。这么看的话,沈沛跟她差不多,都是不断作死的恶毒女配,只是出场时间比她晚点而已。
可周听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