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一过,时间赶着人走。
云城的冬天很短,市区里的花市热闹起来,春天就跟着来了。
宠物店对面那家炒货店门口养了一盆迎春花,细长的枝丫从瓷盆的边缘伸到地上,季瓷从它们打花苞就开始留意,等到鹅黄色的星星点点挂满枝丫,人们已经脱去冬装,换上轻薄些的毛衣。
早上七点,垃圾车“嗬啷嗬啷”开过街道,季瓷下楼时能遇到几个打闹的学生,和他们一起从楼下的早餐店里买了一笼包子和一颗茶叶蛋,拎着往店里走。
隔壁汽修店的门竟然开着。
真是稀奇。
她路过时往里看了一眼,什么都没看到呢,只听“咣当!”一声巨响,吓了她一跳。
靳老板“嘶”了一声,侧身甩了下手,余光瞥见门口有人,视线顺过去,季瓷心虚地收回目光,问道:“你还好吗?”
“还好,”靳森弯腰把掉地上的扳手捡起来,“起这么早?”
“我每天都这么早。”季瓷往宠物店走。
她踩上宠物店前的阶梯,低头掏出钥匙开门。
“哎。”
靳老板的声音掺杂在一片狗叫里,季瓷回了头。
“最近怎么不理我?”
靳老板的头发剪短了,显得人很精神,加上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色的连帽卫衣,乍一眼看过去跟个男大似的,得比平时年轻个四五岁。
说话是笑着说的,手臂随意地往店门前那堆半报废的破铁架子上一搭,跟路边精神小伙搭讪似的,不怎么正经。
“没有,”季瓷视线飘忽,把门锁摘了,“店里忙。”
“信息也没回啊。”靳老板又说。
“回了的。”季瓷目不斜视,推门进店。
“就回个‘嗯’。”靳老板的声音落在身后。
“你又没什么事。”
季瓷闷着头往店里进,她不知道怎么说,也没想过靳森会直接问。
一些事不该摆明面上,最起码季瓷是这么觉得的。
她把早餐随手搁在柜台前,往工作室里进。
等套上围裙再出来,看见靳老板站在柜台边,低着头,手腕搭载台面上,食指拨弄着馄饨肚子上厚厚的绒毛。
那猫仰着肚皮,舒服得四脚朝天,一副十分受用的样子。
季瓷:“……”
叛徒。
“你怎么知道我没事?”靳老板抬眼,笑盈盈地看着她,“我事可大了。”
季瓷的心里一个突突,小声说:“我才不信呢。”
“你前几天说的那事,”靳森开门见山直奔主题,“许老板只是告诉了我你过年不回家而已,也没说让我照顾你啊。”
季瓷一顿,转过身看着靳森。
“真的,”靳森无奈地一摊手,“一般人托我办事都要给钱的。”
季瓷:“……”
她犹豫片刻:“我给你钱?”
话音落下,给靳森听笑了。
“吱——”
尖锐的刹车声打断了此刻尴尬地对视,靳老板侧身往店外看。
“砰”一声关车门的动静,有人在他店门口吆喝着:“老板!修车!”
“来了,”靳老板提高音量应了一声,往外走出两步,又转过身,倒退着指了下柜台上的早饭,“吃完早饭再忙活。”
季瓷握着拖把跟过去,站在店门口往外探了个头,两人正弯着腰往轮胎上看,估计又是被石子崩炸了胎。
靳老板的指间果不其然夹上了一根烟,说话间偏头咬上滤嘴,目光和季瓷撞了个正着。
没来及开口,对方“嗖”一下把脑袋缩了回去,接着探出一只金毛脑袋,季瓷又给掰着颈脖抓回去了。
靳森的那一口烟没抽进嘴里,他笑完,把烟掐了。
之后的一个月风平浪静,一场绵绵春雨之后,孙姐又来给靳森送药膏。
她去隔壁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