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眼里只剩复仇的疯子,无异于公然与降妖司为敌,没人愿为一个孤家寡人,赌上全宗的安危。
久而久之,他成了修真界一个特殊的存在:修为令人敬畏,处境却孤绝得教人唏嘘,只能独自浪迹天涯,将复仇当作唯一的执念。吴长衡扯了扯嘴角,对守军的心思洞若观火,无非是盼着他这复仇者,能搅得谢无泪不得安宁,最好当众撕破那伪君子的假面,或让其丢脸。他也不戳破,只掂了掂怀中鼓囊囊的盒子,袋里传出飞虫振翅的细微声响,随后大摇大摆地入城:“带路。”
队正不敢怠慢,引着他穿过层层军阵。
甲胄森冷的镇魔司兵士,目光灼灼地落在他身上,好奇、忌惮、等着看好戏的促狭……种种情绪交织,却无一人敢上前阻拦。吴长衡目不斜视,指尖又摸了摸那枚盒子--里面藏着他在黑市中交易的共情散,两只赤红飞虫趴在特制盒中,虫足裹着凝结的药粉,只需触到空气便会自行释放出无色无味的气体,正是共情散的载体。行至丹霞楼外,广场上的镇魔司仙将见他到来,非但不拦,反而侧身让路。一人压低声音提醒:“前辈,谢大人在二楼中央暖阁。只是……还请稍敛动静,莫惊扰了阁内议事。”
“知道了。”
吴长衡含糊应着,身形如狸猫般掠至楼侧阴影处。借着廊柱与灯笼的盲区,他悄无声息地摸上二楼。刚靠近暖阁,便见四名镇魔司仙将守在门外,手按剑柄却视他如无物,任他大摇大摆走近。
显然,他们也乐见谢无泪吃瘪,巴不得他闹出些动静。吴长衡心中得意,索性愈发光明正大,可即便如此,四位仙将仍无一人看他,个个置若罔闻。
他眼底冷光一闪,指尖捏开锦袋一角。
木盒开启的刹那,两只赤红飞虫如离弦之箭钻入门缝,快得只剩一道残影;虫身刚接触暖阁内的空气,拖着的药粉便即刻化作细微白雾,悄然弥漫开来他屏息凝神,指尖聚起微弱灵力暗中催动--这共情散最是阴毒,防不胜防,一旦吸入,中散者之间便会感知互通,最能暴露那些见不得人的龌龊心思。若让虞丫头知晓谢无泪的心思……必会扰乱他的斩情节奏!如今谢无泪修为被压制,感知外界灵力波动变得迟钝,又岂能察觉这从大乘修士手中买来的散剂?
吴长衡嘴角勾起一抹毒笑,又摸了摸怀中另外两个盒子,想起途中遇见的那群帮手,眼底的冷意更甚。
此时,楼下忽然传来清脆的铜铃声一-群英宴第二环节正式开场了。零星的交谈声戛然而止,小辈们兴奋的起哄与器物碰撞的脆响,浩浩荡荡地涌上楼来。
虞欢侧耳细听,司仪正高声唱名:“接下来,各派弟子将分为七组同乐!首轮′耐痒游戏,各组弟子需在痒痒蛊下坚持不笑,坚持到最后者胜!”话音未落,楼下已响起案窣的挪动声。
中央戏台缓缓沉降,七座石台随之升起;紧接着,各宗门弟子便按组别分头落位,正好占满七座石台一一极道宗弟子自成一队,径直走向最东侧石台,迅速围坐成圈;五大仙门则各占一座,分别在西侧至北侧的五座石台上依次坐定;最后一座位于南部的石台,由南疆本土势力的子弟们占据,很快便围成一圈。“这环节倒也算有心。”
虞欢轻声感慨,目光掠过那些围坐的身影。文斗论道重修为见识,武斗比拼看战力高低,唯有此刻的游戏,能让这些平日鲜有交集的年轻人放下宗门之见,如寻常同辈般相处。南疆素来抱团,五大仙门虽心高气傲,却也懂先熟络后较量的道理。此刻多些交流,明日武斗时,便能少些无谓的死伤。她又注意到,往年群英宴的游戏虽也层出不穷,却多是击鼓传花、行酒令这类通行玩法,或是作诗吟对、词句接龙的雅事,从未有过这般新奇的花样。今年竞用痒痒蛊来设局,倒真是别出心裁一-这般安排,未必没存了在五大仙门面前彰显南疆特色的意思,借一场游戏,便将极道宗乃至整个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