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凄厉如泣血:“我当初为何要救你?为何要错信你这双手沾满血腥的刽子手!”话音未落,她猛地抓起案上的花篮,狠狠掷向雪君,花瓣纷飞飘落,恰似她此刻支离破碎的心意。
“原来这才是雪君的真面目!杀了人家全族,还骗人家跟他在一起!”台下顿时响起一片倒抽冷气之声,不少人下意识抬眼望向二楼的谢无泪,目光里掺着鄙夷与不屑,更有甚者,脸上已浮起毫不掩饰的快意。虞欢心觉剧情俗套,便再度看向谢无泪,他面容依旧静如止水,窥不出半分波澜。
“你瞧这雪君,演得过于凶狠直白,少了层次。”她指尖轻点戏台,“若是你,绝不会如此外露。此刻眼中该藏着更复杂的东西,而非让人一眼看透。”
“若是殿下,"谢无泪缓缓接话,“也不会像那花妖一般,轻易将信任托付于人。”
虞欢闻言微微一怔。
他这话,是借着戏里花妖错信仇人的桥段,在夸她心思缜密、足够警惕?还是在暗指她性子极端,戒备心太重,难与人亲近?是褒是贬,竞让她一时之间难以分辨。
戏台上,雪君将仙界来人击退,而后一把扣住花妖手腕,声线冷硬:“我带你走。”
“我不!“花妖奋力挣扎,泪水混着油彩在脸上划出斑驳痕迹,“你杀我族人,毁我家园,此仇不共戴天!”
“由不得你。"雪君广袖翻卷,无形气劲将花妖禁锢怀中,垂眸凝视时,眼底闪过一丝痛苦,转瞬即逝。
那姿态,竟与谢无泪当初强行拉她入怀的模样有九分重合,看得虞欢眼皮一跳。
此时戏台中央忽现一张缠枝雕花榻,大红床帐层层垂落,绣着鸳鸯戏水的锦被铺陈其间,喜庆得刺眼。
这是雪君强行寻来的居所,欲以蛮力续缘,他一把将花妖按进锦被,动作带着不容反抗的强势。
帘幕轰然垂落,掩去所有景象,唯闻帐中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与衣料碎裂之声,任谁都能想见其中光景。
焚天谷大弟子霍然拍案而起,震得茶盏叮当乱响:“强迫女子,这雪君简直猪狗不如!”
“可不是?杀人家全族不够,还要强占身子,简直丧心病狂!”邻桌修士高声附和,字字直冲二楼,“这雪君,身披执法袍,行的却是特强凌弱的勾当,真是衣冠禽兽!”
议论如潮水翻涌,字字句句皆在影射。
巫家子弟脊背挺直,目光灼灼锁着戏台,恍若目睹迟来的公道;巫楣指节摩挲扶手的动作愈发急促,眼底厉色一闪,杖上黑曜石珠隐隐泛着暗光。满场视线如利箭射向二楼雅座。
叶淑窈气得脸色涨红,正要起身理论,却被顾千里轻轻按住手腕。顾千里慢摇折扇,眼底满是无奈一一他们只顾发泄情绪,早已对真相视而不见,此刻辩解,不过徒增笑柄。
焚天谷本就揣着羞辱煽动之心,又有镇魔司撑腰,且摸清谢无泪修为受限,骂得愈发肆无忌惮,自然一个劲儿拼命泼黑水。他们不敢当面谩骂谢无泪,便将矛头对准雪君,指责之声明目张胆,谁都听得出是借题发挥、指桑骂槐。
可不提降妖司这边人手稀薄,便是同样有大军压境,也不好出手一-对方从未直接点谢无泪的名,字字骂的都是雪君,便是想挑错,也寻不到明面上的由头。
虞欢抬眼望向门外镇魔司仙将,果然见他们背脊微耸,肩甲不时轻颤,分明在强忍笑意。
为首仙将甚至松了松腰间佩剑,手按剑柄,目光如鹰隼般锁住暖阁门口,仿佛谢无泪稍有异动,便会立即出手。
“你说接下来会不会演'花妖复仇'?我猜他们定要往这处编。”虞欢偏头凑近谢无泪耳畔。
“嗯,我也觉得。”
戏台上的故事果然如预料般,几经波折,反转迭起。花妖敛去眼底锋芒,假意顺从。
白日里,她为雪君烹茶研墨,温顺得无可挑剔;夜里卧于他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