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非她写。
幸好她没说话,差一点就露了馅!
害她白白心慌意乱一场!
羞恼瞬间冲上头顶:他果然是存心戏弄,竟敢当面念出这样引人误会的话!定了定神,她又气又急,一把将花笺塞进他怀里,冷声道:“清者自清!这字迹粗劣,印鉴更是破绽百出!还请大人明察,定是有人伪造印章、故意构陷!”
谢无泪接过花笺,端详她良久,才轻声重复:“清者自清?”目光如实质般扫过她泛红的耳尖、紧绷的眼睑,不放过她脸上任何细微表情,仿佛要从她神色里硬生生剜出任何一丝一毫心虚的证据。虞欢被看得头皮发麻,后背竞沁出薄汗,就在她指节攥得发白、几乎要再度开口时。
他终于收回审视的视线,微微颔首,重新戴上那副完美的微笑面具。目光似不经意地扫向东侧廊柱--竹影摇曳处,一角黑色衣料若隐若现,还隐约传来布料摩擦的慈窣声。
“字迹粗陋,印鉴模糊,看来是有人意图伪造。“他忽然转向廊柱,扬声问道:“吴兄,你以为呢?”
“啊?“猝不及防被点名,吴长衡只得挠着头从柱后挪出。心中暗暗震惊:这都能被看穿?
他肩头还沾着几片竹叶,眼神飘忽,故作茫然:“啥?老子刚路过,什么都没看见啊!”
谢无泪指尖轻弹,一缕冰蓝灵力落在花笺上。纸笺瞬间无风自燃,化作点点飞灰,散入回廊的微风里。他瞥了吴长衡一眼,似笑非笑:“下次若想模仿殿下的手笔,不妨先读几卷书。”
吴长衡"…?”
拐着弯骂老子没文化是吧??
他暗自懊恼,怎么这么快就被戳穿了?
先前对着虞欢的字帖模拟了那么久,怎么还是被看出破绽?溜走前他偷瞄了眼虞欢一-她耳尖通红,紧抿着唇,显然是真动了气。吴长衡这才后知后觉地琢磨起来:难道是自己写的话太糙?满是平日里的混不吝腔调,半分没有虞欢那知书达理的样子,才这么容易被看穿?
也难怪她会生气,换作谁被按上这种粗鄙字句,都会动怒的。一想到虞欢方才的模样,他心里又咯噔一下:她气成那样,分明是信里“想结为道侣"的话根本不是真心一一她果然不稀罕谢无泪。他本是想借这封信搅扰谢无泪的道心,可眼下瞧着,谢无泪半点没露出生气的模样,倒像是早看出虞欢对他没意思。可也毫无高兴之态,显然一点也没被这封信干扰到道心。吴长衡暗自骂了句,只觉得自己反倒弄巧成拙。可转念又想:自己这般莽撞,没折损到谢无泪分毫,反倒让虞丫头平白受了辱,心底难免浮起一丝愧疚。
但这愧疚没撑片刻就散了一一若真能靠这法子扰乱谢无泪的道心,对圣女而言难道不是好事?她也不必再整日担惊受怕。正面刚不过谢无泪,用点阴损法子怎么了?只要能替天行道,当回坏人又何妨?
“既能报仇雪恨,还能帮虞丫头摆脱炉鼎的命…”这么一想,他眼里反倒亮了起来,先前的懊恼也扫去大半。又过一夜,夜色如泼墨,将极道宗的亭台楼阁晕染成深浅交错的剪影。竹风穿榭而过,裹挟着秋夜的凉意,卷起檐角垂落的竹帘簌簌作响,却吹不散吴长衡心头那股不服输的执拗。
距离群英会尚有两日。先前的算计虽尽数落空,非但没挫去他的锐气,反倒像给燃着的柴火添了把油,将斗志烧得更旺一一一计不成,自然要另生一计。
他暗忖:“情书计"虽败,可那冰块脸既爱看书,老子便寻本“好书"送他!在水榭外踱了半柱香,鞋尖踢得青石板“笃笃"作响。目光忽然被二楼书房那扇亮着暖黄烛光的窗棂勾住一一
谢无泪竟还在里面?
烛火映着窗纸,隐约映出一道清瘦人影伏案而坐,执着笔不知在写些什么。这发现让他精神一振,蹑手蹑脚凑到廊柱后,清了清嗓子,气沉丹田:“谢无泪!在里头干什么勾当呢?快出来!老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