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目光扫过他写满“我有阴谋"的脸,“深夜携“礼'来访,有何高见要指教?”
吴长衡被这话噎得喉头一哽,脸色青白交错。他心知下药之事已然败露。
电光石火间,他念头飞转一一
既然暗的不成,不如索性玩阳谋,撕破他那冰雕玉砌的假面,看他敢不敢接!
他正欲开口,探向周遭的神识却骤然绷紧一一一缕极淡的气息如蛛丝般缠上感知,初时几近虚无,细辨之下,却是空寂得像万年寒潭的死水,深处还裹着丝上古禁蛊独有的阴翳。近日随柳清漪潜心修习蛊术,他早已将诸般蛊息刻进神识,这味道若非他大乘巅峰的神识远超常人,又对蛊气格外敏感,这几近消散的气息,险些被他忽略了去。
“断情蛊?!"吴长衡瞳孔骤缩。
谢无泪静立不语,只冷眼看他,连眉梢都未曾牵动一分。吴长衡凝神再辨,那空寂之气竞微弱得几近消散,恍如与某种力量殊死搏斗后,正在谢无泪体内节节败退,连最后一丝蛊虫的生机都快要感知不到。“你不是要斩情证道么?这东西怎会在你体内……还在消散?”无数疑问在脑中轰然炸开,一股寒意顺着脊骨往上爬。可不等他细想,谢无泪已拂袖一挥,衣袂翻飞间寒意四散,“送客"之意昭然。
“先别动手!"吴长衡急了,上前一把攥住他的衣袖,将那只粉红玉瓶直直怼到他眼前,嗓门压低却透着猥琐:
“谢无泪!老子不是来害你的,是给你送宝贝来了!这"销魂引对付大乘以下修士无往不利,你往虞丫头的茶水里滴一点,保管她对你柔情似水、热情如火,这辈子都死心塌地跟着你!”
“死心塌地?”
他听见谢无泪如此反问。
吴长衡心头一喜,有戏!
他忙不迭点头,脖颈都快押直了:“昂!那必定是死心心塌地,欲拒还迎!”话音未落,他已悄然运转听心神通,神识如蛛丝般无声蔓延,缠向谢无泪看似无懈可击的识海。
他倒要看看,这个装了半辈子清心寡欲的煞星,面对能得偿所愿的诱惑,还能不能绷住那张死人脸!
他唾沫横飞地描绘着臆想中的香艳场景,说虞欢会如何软语温存,如何情意绵绵,一边说,一边更用力地将玉瓶往对方手里塞,眼底精光闪烁,仿佛已亲眼见证那道心崩裂、沉沦欲海的刹那。
谢无泪的目光,终于落在了那只粉红玉瓶上。水榭二楼的烛光斜斜流淌而下,瓶身镌刻的鸳鸯纹在昏昧中泛出温腻莹光,竞有几分蛊惑人心的意味。
瓶塞未开,却有一缕甜得过分的香气悄然逸出,似熟透的蜜糖熬煮成膏,黏稠得几乎凝滞空气,缠得人呼吸发沉。
当冰凉的指腹触到玉瓶的瞬间,竟泛起一丝几不可察的颤意,如冰棱撞上炭火,转瞬即逝。
指尖轻轻摩挲交缠的鸳鸯纹,仿佛透过这方寸之物,窥见了被理智囚于心底最深处、危险而旖旎的波澜。
四下静极,只有夜风穿过竹叶的簌簌轻响,还有吴长衡如擂鼓般的心心跳。他屏住呼吸,将听心神通催至极致,神识拼命往那识海深处钻探-一竟破天荒地,触到了一丝裂隙。
那向来坚不可摧的心神屏障之后,并无清晰思绪,只有火山喷发前般的死寂灼热。岩浆在深处翻涌,滚烫而混乱,裹挟着被压抑到极致的碎片,模糊却泌涌地冲击着他的感知。
这剧烈的心神波动让吴长衡头皮发炸,狂喜如洪流冲垮堤坝:有反应!他果然有反应!而且如此猛烈!
他死死盯着对方微微滚动的喉结,捕捉到那眼底一闪而过的暗流,心底掀起惊涛骇浪:“哈哈哈!冰块脸!你终于装不下去了吧!”他好整以暇地等待着,等待谢无泪收下这份“厚礼",等待看他彻底崩坏的模样。
然而下一刻,谢无泪手腕倏然一转,竞将玉瓶径直塞回他怀中,动作干脆利落,不见半分留恋,随即转身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