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彰?”
他又轻声重复了一遍,像是要在唇齿间细细碾碎这四个字。这次他沉默良久,久到虞欢几乎以为他要拒绝,才终于极轻微点了下头。虞欢眼眸霎时一亮。
未及他反应,她便借着挽臂的姿态,纤手如游鱼,倏地滑入他宽大的袖中。指尖触到那片手腕肌肤,随即贴着腕侧轻巧往上抚弄。与方才截然不同,掌心刚覆上他腕间,那片皮肉便骤然绷紧,僵硬如寒冰封冻的顽石,隐隐带着难以察觉的轻颤,连血脉奔流都仿佛在这一瞬凝住了。果然!
虞欢心念得逞的惊喜翻涌上来,脱口惊叹:“若不压制,还真是一碰就硬了!”
此刻她骤然清明--是这具重塑的躯体本就敏感至此,绝非单纯因厌恶她才生出的抗拒。
这个认知让她心心中泛起一股莫名滋味。
就问你怕不怕!
可这话刚出口,四下骤然陷入一片死寂。
这过分的寂静使得她从惊喜中抽离,下意识抬眼看向谢无泪。先入目的是他颈侧冰纹幽然亮起,肌理之下蓝光流转,似暗河在月夜中无声涌动。
紧接着,他的眼神似乎也变了。
两道目光撞在一起,近得能看清彼此眼底的形影,空气仿佛滞住了。虞欢这才后知后觉地眨了眨眼一一
蓦然惊觉,自己方才那话听着,似乎颇有歧义。一时之间差点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可转念一想,谢无泪是什么人?定然听不懂这些红尘里的俗语,更不会往歪处想。
何况她本就是为试探他的弱点,心思磊落,没什么可心虚的。这么一想,她定了定神,神色又恢复了自如。于是她迎着他沉黯的目光,理直气壮地补了句:“我说的是你手臂上的肌肉,可不是别的什么。”
“……知道。"谢无泪别开视线,侧脸如削,只余一道孤峭的弧度落进她眼中,目光远远投向庭园深处的幽林,不再与她相接。虞欢刚要开口再说些什么,就听他道:“走了。”话音未落,他已施展出缩地成寸的术法,转瞬就带着她回到了水榭的静室里,没再给她半分继续试探的机会。
是夜,月隐星沉,浓云如墨,沉沉地压着天幕,连一丝微光也吝于泄露。吴长衡猫着腰,隐在水榭外的竹林暗影里,手中紧紧攥着那只粉红药瓶一-一个时辰前迎宾广场上的画面,仍在脑海中翻涌不休:五大宗主来时何等金冠华服、仙风道骨,却在降妖卫面前腿软认怂,颜面扫地。“一群废物…“他喉间滚过一声低咒,齿关紧咬,“指望你们报仇?痴人说梦!”
报仇,终究只能靠自己!
“冰块脸!你等着,你的大媒人'今晚就来成全你!”他压着嗓子低吼,指尖凝起一缕灵力,正欲掀开瓶塞,将那“销魂引"的甜靡香气送进静室之中。
只要谢无泪对虞欢稍微动点念头,药气便能勾出他心底最深的破绽…倒要看看那张冷情冷性的假面还如何戴得住!可灵力将发未发的刹那,后颈骤然窜起一股寒意一一如毒蛇贴肤滑过,刺得他头皮发麻,浑身一僵。
“谁他妈躲在后面装神弄鬼?!”
吴长衡猛地旋身,厉声低喝。
月光恰在此时挣开一丝云隙,幽冷地洒落,一道墨色身影无声立于他身后,广袖临风,长发披散。
那张脸在清辉之下更显苍白,似玉雕冰琢,不带一丝人气。不是他那仇人,又是谁?
那双凤眸静幽幽地望来,不见杀机,却淡漠之极,仿佛早已将他那点拙劣伎俩尽收眼底。
“吴兄深夜不寐,是对我这居所情有独钟?”那声音落在寂静夜色里,平添几分嘲弄。
“你……你不是该和虞丫头腻在一处吗?怎么会在这儿?"吴长衡愣在原地,舌头都有些打卷。
他分明算准了两人形影不离,怎料谢无泪竞独自现身,还精准截住了他的小动作。
“她在静修。”
谢无泪缓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