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续道,枯手抚过巫铃上的符文,“更妙的是,契约反噬之下,他若对道侣生半分杀念,必遭天道惩处,道基崩毁,身死道消。届时,大人心头大患,自会不攻自破。”
焚狱搁下酒壶,指节在杯沿轻轻敲击,脸上戏谑更浓:“听着倒美。可你一个合体修士,凭什么要求本座去劝?本座凭什么要做你们南疆的刀?”“自不敢让大人白忙活。”
巫家主早有准备,缓缓抛出筹码,“我巫家愿献出《嗜魔秘录》残卷,其中记载万年前渡劫大能所留的上古秘术……可解镇魔司弟子因镇守万魔渊而沾染的顽固魔气。此物对镇魔司的价值,大人该比老身更清楚。”这话刚落,焚狱脸上的戏谑瞬间消失,敲击桌面的指节蓦地停住。他瞳孔微缩,连呼吸都沉了几分一一这秘法,是镇魔司多代人苦寻不得之物!
万魔渊魔气蚀骨,每年都有弟子因魔气反噬爆体而亡,历代司主耗尽心力追查《嗜魔秘录》下落,天下皆传此秘法早已毁于人魔大战,未料竞藏在南疆邓家手中!
“你说什么?“焚狱紧紧盯着对方。
巫家主见他动容,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光,慢吞吞取出一条兽皮卷,掀开一角,露出几行晦涩的古篆:
“大人可识上古文字?这残卷代代藏于巫家祖地,若非为求合作,绝不可能示人。镇魔司为解魔气之困折损多少精锐,大人比谁都清楚--有了它,万魔渊的隐患便能解去大半,这份筹码,够不够?”焚狱脸上的戏谑彻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冷厉的嘲弄。他猛地前倾身体,焰红发丝下的目光死死锁住巫家主,冷声道:“这等秘法,你们竞藏到现在?南疆之人,还真是胆大包天……藏龙卧虎!”他指节重重叩击桌面,声音里满是讥讽:“昔年镇魔司为解魔气之困,向九洲发出通令,以万颗极品灵石、三柄上古地阶法器求购此残卷线索,你们巫家怎么不吭声?如今有求于本座了,倒迫不及待把压箱底的东西拿出来了?”巫家主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恢复平静,枯手攥紧轮椅扶手,低哑辩解。
“大人误会了。此等秘法,我巫家也是近日才知晓。它一直藏在老祖祖祠的密室里,极为隐蔽,非千年一度的祭祖大典不可开启。”她语气更显恳切:“若非前些日子举行大典,老身也不会发现这份机缘。绝非刻意隐瞒,还望大人明鉴。”
焚狱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半响,见她神色坦然,不似作伪,这才从鼻腔里发出两声冷哼。
见他意动,巫家主趁热打铁:“降妖司在内陆势大,已不逊千年前的执法天宫。谢无泪借斩情之名谋求渡劫,若他破境成功,以其手腕整合仙朝,届时……镇魔司偏安北荒,还能保得住今日的超然地位?这道侣契,看似是帮南疆保全圣女,实则是为大人您,护住镇魔司的未来。”内间陷入一片静默,只剩巫铃轻响,如幽魂低语。焚狱指尖敲桌的节奏渐快,红眸里光芒流转一一他心下冷笑,这老婆子算计得精妙,却不知谢无泪修的是太上忘情,而非斩情道。道侣契于他,根本不是枷锁,既不动情,何谈道损?但《嗜魔秘录》是他急需之物,近乎白得。更妙的是,能借此“威逼"谢无泪,把他赶鸭子上架演这场逼婚戏,看他那副冷脸如何破功……想想便觉快活!
你苦心布局,本座不妨再添一把旺火!替你将这道侣之名坐实!<1且看你如何接招!
半响,焚狱眼中桀骜渐敛,他冷哼一声,故作被说服之态:“哼,老太婆,倒是伶牙俐齿。罢了,看在秘录的份上…不过巫家需先交付残卷,待本座验明真伪,方能动身。”
巫家主脸上皱纹舒展,露出残黄的牙齿:“自当如此。老身这便命人备好副本。”
焚狱起身,按了按斗笠,红发如焰跃动。
他拂袖转身,临行掷下一语,腔调里的戏谑几乎满溢:“等着便是,本座自会寻个良辰吉日,好好′劝劝'你们南疆这位未来的乘龙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