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如臂使指,甚至连他清冷的气息,都似成了助她入定的依托……这个认知,让虞欢悚然一惊。
不过短短两日,她竞已这般贪恋他那里的舒适了?“骄奢淫逸!”
她猛地睁眼,指甲掐入掌心,想借痛楚驱散这危险的依赖。她唾弃自己:“心若坚定,陋室亦为洞天,何处不可修炼!怎能因外物移了心志?″
理智上她从不回避自己的贪图,可真切意识到这一点时,情感却本能排斥尤其方才,她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那片净域,此刻心底那股想要回去的念头,更让她无地自容。
虞欢正暗自懊恼,殿外夜风忽起,卷着雨打落叶,叩响窗棂,激起一阵簌簌声响。
几乎同时,她透过门缝瞥见谢无泪抱臂的手指骤然收紧,似被那响声惊动,眼神微变,竟有一瞬闪过凛冽杀气。
她心下一惊,待看清不过是风过留痕,又见他缓缓松手,才暗自松了口气。望着他重归平静的侧脸,一个念头忽然浮现:他在她房中这般警惕,几近草木皆兵,恐怕是从未在旁人的私密空间中停留过。今夜这般相处,与其说是报复她,不如说更像一场对他的酷刑。虞欢心中忽然平衡了:这酷刑也是他自找的!谁让他非要用形影不离将两人捆在一起?
她心念微动,故意加重呼吸,佯装修炼遇阻,发出一声极轻的闷哼。外间的男人果然有了反应,目光透过门缝,直直落在她身上。虞欢心道,他果真时刻注意着四周风吹草动!被那目光看得不适,她连忙装作无事,闭目继续强撑修炼。可越是抗拒,修行滞涩感就越清晰,灵力运转如在泥泞中跋涉。一个时辰过去,收效甚微,额角沁出的汗珠,正是心神过度消耗的征兆。挫败感如潮涌来一一
与冲击大乘的迫切相比,那点“贪图安逸"的顾虑,似乎也变得微不足道。罢了…终究是效率为重。
她长叹一声,蓦然起身,带着认命的疲惫推开门,正对上那道月白身影。谢无泪竟还站在原地,几乎是她带他进来的位置,一步未移。他立于满室温软之中,愈显清贵绝尘,并未坐梳妆台前那只属于女主人的绣墩,那与他男子身份不符;也未倚靠床柱,否则姿态过于随意;更别提或坐或躺于她床上了一一尽管她明明说过让他自便的。他像一尊被误置此处的雪雕,连垂落的发丝都凝着"此地不宜久留"的疏离。虞欢望着他这近乎罚站的姿态,快意之外,竞生出一丝怜悯。可这点怜悯瞬间被警惕取代-一危险!
他方才还欺负她,暴露了对她的痛恨,此刻她又何必同情他?万万不可!
“大人,”虞欢走出几步,声音缓和些许,“您这般干站着,也不是办法。她环顾满室女儿气息,确实寻不到第二把合他身份的座椅。谢无泪静默注视,似在等她下文。
虞欢走到他面前,尽量让语气平静:“大人,您的冰玉榻对我冲关确有奇效,修炼事半功倍……同时,为免大人久站辛劳,不若……我们回客院吧。”她巧妙将修炼需求与对他的体恤捆绑,掩去那点难以启齿的妥协。“好。”
谢无泪放下环在胸前的手臂,定定看了她片刻,唇边掠过一丝浅笑,“那张榻本就是为殿下备着的。那便回去。”
回应自然得像一切尽在预料,虞欢觉得这番话有些怪异,心头的别扭感又隐隐泛起,却无从深究。
可就在她欲转身时,目光扫过床榻,脚步猛地顿住!榻上,她常穿的披肩不见了,扔在床角的同色寝衣也失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两件叠得方正整齐、棱角分明的衣物,平平整整置于枕边,针脚线缝对齐得一丝不苟,宛如军中待阅的物件。那规整中透出的严谨冷冽,与满室柔媚格格不入。“?〃
一股热意倏然涌上虞欢脸颊。
她猛地转身,难以置信:“你……你怎么能动我的东西?!那是我的寝衣!贴身之物!谁准你碰的?!”
一一她虽说让他自便,可他竟真敢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