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接将他的说辞搬出,偏要让他哑口无言。
谢无泪并未反驳,只是细细端详眼前骤然逼近的秾艳容颜,笑问:“若我所修并非太上忘情,殿下还会这般毫无顾忌地靠近吗。”
虞欢心中冷笑,又想逼退她?
她面上坦荡得无懈可击:“您何必假设莫须有之事?事实上,您于我如顽石,我于您如朽木,何需顾忌?”
言罢,指尖不经意下滑,轻轻覆于他冰凉手背上,慢慢摩挲了一下。
谢无泪似笑非笑,微微坐直身躯,灯火落入他深寂凤眸,竟映出几分堕落的昳丽。
“殿下的意思,我明白了。”
明白啥了?他不躲不避,反让虞欢无措,那种熟悉的危险压迫感再度浮现。
她即刻拉开距离,抽回手,故作调侃:“我只是觉得,大人似乎格外‘娇贵’,总不至于怕被我这般污浊之人,玷污了您的‘冰肌玉骨’吧?”
“这具身躯,本非原生。”
谢无泪语声低沉,目光落在自己手背上,“重塑时出了些差池,不便与人接触。”
他微微勾了勾唇,语气平淡:“但算不得娇贵,更谈不上什么玷污。”
“哦。”虞欢只当是他掩饰厌憎的托词,转而看天色,“您还能撑着去议事殿吗?若实在不适,便在此稍候,我去去就回。”
“晚些再去也不迟。”谢无泪道。
“长老深夜传讯,必有要事,耽搁久了恐不妥。”虞欢摇头。
谢无泪闻言,轻轻叹了口气:“殿下是真不知,他们此番急召,所为何事吗。”
“自然是宗门事务。”虞欢一怔。
谢无泪微微倾身,与她平视,轻声道:“或许,是关于你我之事。毕竟,我们共入一室多时,难免引人遐想。”
虞欢心头一震。
被他点醒,忽有所悟,神色变化一阵,意识到这传讯时间之巧,不禁扶额——
总不至于将护宗大阵,用于窥探二人行止吧?
她道:“若果真如此,更该去解释清楚,免生误会。”
“殿下以为,如今你我,还解释得清么?”谢无泪低声反问,带着一丝嘲弄。
“解释多了,反倒欲盖弥彰。”
“……”
虞欢一时语塞,不由想起此前长老们围堵追问二人关系的场面,竟无从辩驳。
廊檐灯笼的光透过雨雾,在他眼底织就一片晦暗的影。
“所以,还有必要去吗?”
虞欢沉默之时,他又淡淡补了一句,“就不怕他们为绝后患,直接给你种下断情蛊,一了百了?”
断情蛊?虞欢心神骤然紧绷,只觉寒意上涌。
诸位长老素来为护宗门不计手段,这般事,他们恐怕真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