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带着无奈的,宠溺的笑容。
“其实用现代的词语,我父母在当时挺扎手的,有很多文人不是很喜欢他们。早在南方的时候,我父亲就喜欢炮轰当时的文人,罗友群先生更是他讽刺的常客。但是人际关系就是这样,罗先生也有容人雅量,他相反还挺喜欢我父亲,后来一起在清华,我们还是邻居。”
“我母亲要机灵一点,不过也是她最开始刚回来时,认识的人少,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用′立坚道人′那个笔名发表议论。她一直瞒着,直到去了北方,35年左右,我父亲才终于知道道人是她。后来我母亲索性也不再遮掩…华平在这里吞咽了一下,喝了口水,全小雅趁机接过话,用更年轻态的形容词道:“就爆马甲了。”
“对,爆马甲,"华平笑着重复,显然是能接受这个形容,“周围人得知我母亲的这个笔名后,好些人都写信来家里骂她,因为我母亲骂过的人也不少嘛。我母亲很喜欢跟读者交流,她到老年时都有收藏读者寄来的书信,可当时来找她的人大部分不是善意的,我母亲后来就很少回复了。”全小雅又问:“那她还会去听电话吗?”
“会听,因为她觉得别人的读者也是读者,读者不好的意见也是意见。只不过她不会有那样专注,因为太认真了影响心情嘛。我婶娘说,她是在把那种方式当成消遣,我母亲甚至为了能接到那些电话,每个月都要缴不菲的话费。包括那种负面电话我后来也接过很多次,当时不太懂,其实现在想起来,也是童年生活的乐趣了。"<1
在华平看来,其实从平津逃亡出来的那段时间,也是另一种乐趣。全小雅问她“苦不苦”,她说:“一点儿都不觉得。"<1“我父母的心心情只是在最初时,知道南开被炸、南开图书馆被炸后受到了一些影响,但是他们经历过32年商务印书馆的事,所以很快就重新振作起来,因为我父亲在南开的那五年,他已经做到了看完里面他能看懂的文献。这在当时的绝望之际,是能够产生出生机的。他们一直往前,为的是保存文化的火种,为的是将自己的知识传递出去,教出更多的学生。”接下来,又由纪录片给大家介绍了37年三校联合成立潭州临时大学,半年后学校又迁往昆城,而后改名为"国立西南联合大学"的故事。这时候节目组又放出了几位采访者的视频。1第一位出场的是已经去世的中国科学院院士郭宝淑的女儿,现清华大学教授覃方卓:
“他们一直很乐观,我母亲说,我母亲甚至去之前还嘱咐我要经常去给两位先生扫墓,她说最好带些花,还可以放点音乐,你看,他们就喜欢这种东西。“他们的这种乐观一直维持到最困难的时期。五六十年代有很多人出国任教,两位先生是坚决留下来。后来开始闹革命,他们也没走。他们说,如果人民审判我,代表着我应该被审判。他们觉得他们前半生享受到了阶级带来的福利,社会重组后被人民审判也是应该的,是可以接受的。他们不觉得有什么,后来平反后还很怀念那段时光,因为他们在那期间接触到了真正的农民,真正的乡土,真正的劳动。他们觉得,知识分子就应该下基层看看,只有深扎于泥土,才能于出泥土里的花。”
覃教授的出现让一些观众激动起来,甚至论坛都忍不住开始讨论。楼主:有谁还不知道覃教授的母亲郭院士她爸以前是莫霞章的车夫。2L:都是中国人,车夫又怎么了?刘院士之前还是朗先生家的丫鬟呢。3L:不是那个意思,是说莫霞章和朗文薰真的是从里到外合二为一的赤诚人,他们从来没有看不起底层人。郭院士的父亲跟着两位教授从临安来到北方,后来就兄弟相称了。郭院士的父母帮忙操持家务,朗莫二人还付工资,供郭院士读书。刘院士那里也是一样的情况,刘院士甚至还拜了朗文薰的师母,也就是孟海白的妻子为师。
4L:我记得郭院士生前说过,她那时能读小学,就是莫先生出手大方,我也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