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说不定就有了?”
王妈刚开始不接受巧珍读书,后来面对事实了,又盼望着她能读出个名堂。先生们在里头开会,暂时不需要她们进去帮忙。她便拉着巧珍坐在门口,纸细地问她学了些什么东西,学校又会在什么时候开学、复课。屋子里,总算安静了下来。
孟海白端着茶水,等心情完全平复,才重新开口:“我昨天去见了商务印书馆的张馆长。”
单薄的一句话,却吸引了屋内所有人的目光。孟海白吸了一口气,哪怕他只是在传达这个消息,他也觉得十分痛苦:“商务印书馆的损失具体有多惨重,暂时不明,需要花时间费心去统一,计算。”“算,一定要算!"《文化青年》杂志的主编蔡学名拍着桌子道:“我们必须要让日本人加倍赔偿这其中的损失!”
自由撰稿家席荣钧道:“我以前去参观过印书馆的印刷厂,厂房里的很多机器都是国外进口。那些东西紧俏,战火一起便很难买到。咱们可以建议张馆长向政府额外要求,到时候告诉日本人,不仅钱要赔,机器也要赔。”孟海白抬起手,向他解释:“日本人轰炸印书馆的目的,我想大家心里都清楚。为了防止再有下次,我已经建议张馆长不要再开启印刷线。机器难等是一桩,防止日本人二次轰炸又是一桩。”
席荣钧觉得十分不可思议,“他们这回打输了,还敢有下回不成?”复旦大学的教务主任石焕忠道:“赢了又如何?赢得惨烈,这个赢'字,几乎是将士们用身体堵着炮口换来的!”
霞章在北方生活多年,与日本军队打过不少“交道",他敏锐地听出:“焕忠先生,您是说金陵政府有可能在停战会议上像日本人妥协?”“他敢!"董协礼气得站了起来,胡子都在慌忙中被茶水打湿了,他拎着拐杖往地上砸,仿佛那块石板就是宁总统本人了,“他姓宁的敢卖国,我就敢死在他的总统府前!”
“协礼兄,“董先生也一把年纪了,孟海白生怕他气晕过去,忙劝道:“就算他卖国,戮其自身,也是下下之选。”
“我不管!"董协礼大喊道:“我反正已经活够了一一”他回过神,对着一群年轻学者道:“诸位,此次商务印书馆被毁,其行为之恶劣,不亚于被掳掠的圆明园!印书馆中有多少孤本,珍本,就凭日本人飞机飞了一圈,就彻底祭了祖。这是文化界的损失,亦是全国人民上至祖宗下至后代的损失!有一就有二,今天他们敢轰我们的图书馆,下回就敢轰我们的大学!”文薰明白,董先生绝不是在危言耸听。她心心中冒出一个想法,她用清晰的口齿表达着自己的意见:“大家都是爱书之人,也定然在这段时间内为商务印书馆的惨剧抱以痛哭。灾难已经过去,我们需要缅怀,也需要从中吸取经验教训。董先生刚才提到孤本,我有一个想法,或许猖狂,或许冒犯,还望众位先生见谅。现在情况特殊,需要特别对待。文化只有传承下去才能算作文化,咱们既象已经进入现代教育,又主张教育救国,那么是不是可以抛开个人的界限,将自己的藏书贡献出来重新拓印?如果孤本不再是孤本,日本人就算再一次轰炸,我们也可以通过二次印刷,尽可能地挽回损失。”霞章的反应很快,几乎是在文薰话音刚落时,便举手表达意见:“我愿意捐献出自己的藏书。”
孟海白也点头,举手。
董协礼虽有迟疑,可一想,他或许都要死了。便也举起了手。
绝大多数的人都举起了手。
孟海白一见,心里也有了数。他望向丁时隐,丁先生立马点头道:“我会尽快撰稿,通过报纸向大家发起号召,完成这项′拯救图书活动。”一说拯救,就好像未来都重新拥有希望,一直处于紧绷情绪中的学者们终于露出了笑容。
孟海白用轻松了许多的语气道:“北边不安全,咱们东边也不安全。我会向张馆长建议,尽量在中部地区筹备出一家图书馆来。”这时不知道有